墨见愁收了箫,“多谢国师。”
“无需谢我。我还需右护法在太子面前演一出戏,相信以护法的演技,定能胜任。”
墨见愁离开寝屋时,瞥见案上画卷中描着一位素衫公子,眉眼皎皎,端方雅致,正是木七。
她不禁纳闷,廖深行为何画木七,不是应该画一画梁彩枝以表相思么。
入夜,廖深行去了春止院,蔷薇坟下,将亲手画的那卷画轴,烧了。
月光下,墓碑前,留一抹轻灰。
寥深行望着白玉碑上“亡妻”二字,幽声道:“欠你的,我会还。”
郁子幽自榻上醒来。
被云汲师兄输了灵力后,果然身子轻快许多,肩胛伤口亦快速愈合,思虑到自己已成天宫重犯,担心留在国师府累及众位师兄弟,她欲趁着夜色离开。
但她心头牵挂着云汲,打算悄悄去看一眼。
云汲的房间亮着烛火,窗前映出一双人影,谈话声自房内浅浅传出。
“大师兄,方才我又做噩梦,温禾的命灯被打碎,我眼睁睁瞧见她咚的一声,死在我面前。”
“你这株小草,整日瞎琢磨。你放心,温禾的命灯藏在一个安全的地界,想必整个少室山的人都不会寻到那。”
草二挠头,“我觉得哪里都不安全呢,连十二灵谷都被强行破开,幸好他们夺走的命灯是假的,若是真的,温禾岂不是死了。”
云汲淡淡一笑,“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草二灵台一闪,瞪大眼睛,“啊,我知道了,原来你将温禾的命灯藏在我们所居的小草房。”
“嘘,此事只有你我知晓,虽然你与竹已交好,但不可泄露半点风声。”
“放心吧大师兄,在我心里,苗宝排第一,其次是吃,再次才是小竹子。”
郁子幽默默出了别院,袖口下指骨蜷起,眸底迸出恨意,她拼死守护的命灯是假的,然而云汲却轻易将秘密告之草二。
在云汲心里,她还不如一株狗尾巴草值得信任。
当初给她命灯,不过是他的障眼法,她是那般信任他,而他却将她玩得团团转。
郁子幽只觉自己蠢到极点,妒到发狂,恨不得亲手灭了温禾的命灯。
前方凉亭拐角处,隐约传出脚步声。
疏离花枝下,浅雪念奴并肩而来。
“师妹,大半夜我们去给师姐送补药,不大妥吧,万一打搅到师姐休息……”
“师姐受了伤,正需补药,这疗伤丹药自然是越早服下越好,先前以为这清和丹被我弄丢了,幸好找到了,早让师姐服下我才放心。”
原是浅雪深夜为她送药。
郁子幽拔掉一根发丝,唤作随身仙侍冰心,假装两人躲在暗处交谈。
冰心怒道:“主子,原来温禾的命灯藏在小草房,大师兄怎么不早告诉你,害你拼死守护假命灯,受了重伤,幸好我及时给你送来了丹药。”
郁子幽:“不可妄言。”
远处的两道身影停住,浅雪掉头走远。
念奴赶忙追上去,“不是送丹药么,这么急要去干什么。”
“丹药有人送了,我现在迫不及待去办正事。”
沽玉楼前,众仙将见对方气势,以及标志性卷发,不由得集体后缩一步。
天界已得最新消息,妖魔两界的总头子,已强出界门。此人,极有可能便是传闻中的魔阴之主,赫连断。
灵鼓加持的仙将,先一步稳住心,上前一步道:“大胆狂徒,好不嚣张,便让你尝一尝这大道阴阳鼓的厉害。”
鼓声三击,震荡余波全数被赫连断身前漫出的魔气旋涡吞噬。
天界至宝竟对眼前之人无效,持鼓将似遭受不可思议之打击,惊愕地道不出话。
赫连断微眯眼,抬脚向前移步。
遭了,魔头又要拧人脑袋造杀戮了。
后头的温禾不由得大喊一声:“赫连断。”
云靴顿住,赫连断慢悠悠转头瞥一眼蒜苗。
温禾被对方满是杀气的眼震慑住,禁不住咂舌缩肩,倘若她现在敢说什么他不爱听的话,下一个掉脑袋的或许是她。
于是,温禾讪讪一笑,“没事,我想说,那鼓挺好看。”
赫连断回身,瞬移至持鼓仙将身前,咔嚓一声将人头颅拧下,扔至后头排排站,余惊未消的诸仙将脚下,“天后那只老鸟,愚不可及,是先前的人头未收到,还是不把我赫连断放在眼里。”
众天将以最快速度,消失于原地,甚至连同伴尸首未收,速速逃命而去。
赫连断慢悠悠回身,一扬宽袖,嗖得一声,将手中的阴阳鼓,仍到温禾怀中。
魔头虽未说话,温禾轻松读懂对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