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她身上的幽香以及血液内的香甜,让他不可自控。
温禾发丝一甩,出了门。
要不要通知大师兄和国师,魔头已入府。
但一想到魔头的实力,怕是两人联手也敌不过,目前魔头未作出阁之事,她最好莫要声张,多生枝节。
对门烛火盎然,显然大师兄还未睡,挺俊背影映在窗牖间,似在翻看书卷。
温禾方动了进去打招呼的念想,脑中倏地忆起魔头的话。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存的什么鸡鸣狗盗的心思。
温禾呸了一声,他才鸡鸣狗盗呢。
险些被魔头给带偏。
花铃提醒,“小主,你最好不要接近大师兄,你没发现么,魔头不喜你与大师兄亲近。”
“他个孤家寡人大变态,就是见不得别人有亲近的朋友。”为安全起见,温禾恋恋不舍掠过窗前隽影,朝院外行去。
“小主,魔头修得好像是流转经,那是重伤之人,用以快速修复内息经脉的心法。”
温禾驻足,眼眸发亮,“魔头受伤了?重伤!”
花铃瞬间堪破对方心思,“即便受了重伤,云汲与国师亦非他敌手。”
温禾瞬间有些泄气,拂开探入眼前的一柄绿枝,“谁有这般本事,竟让赫连断受了伤?”
花铃臆测,“当初鹤焉仙尊以身为祭,给魔阴王朝设下结界之门。那道门融了咒术,可随意移动,成空间之门。若遇妖魔之气,必现出拦截,魔气越重,界门咒法愈强。赫连断强出界门,被咒门反噬,伤及心脉,或许这就是他若有闲暇,便调愈内息的原因。”
被伤及心脉,还如此强大。怪不得仙尊不惜以身为祭,也要困缚魔头。
若无明规束,又不尊天道,这般魔头定能于六界掀起兴风大浪,祸及苍生。
当初花见她小聪明使得好,又爱做些小故事小文章,字里行间骂起来人来行云流水一气哼成,死人能被她气活,便提点她,写些侮辱赫连断的文字,最好将人逼出。
温禾一向敬重花,暗里猜测,赫连断与花有过龃龉纷争,花头顶女包袱不好骂街,便借她人之手发泄愤恨情绪。
花的仇人,就是她的仇人。
以赫连断为原型著本,便打脑海现雏形。
先前可通过花铃联系花,可自上次在少室山与花连通未遂之后,花铃一直试着感应花气泽,均以失败告终。
温禾脑中蓦地闪过一个念头,“小花,你说是不是花遗弃我了,她气我得做得太过分,丢了花界仙界的颜面。”
“怎么会,花是那般温柔宽和之人,她最喜欢你了。”
温禾心下宽慰,继续沿青石小路朝前走。
若有一天,魔头肯放过她,她一定回云上温谷,找花哭诉。
以她三寸不烂之舌加精湛演技,即便花真生她的气,定也能原谅她。
鼻尖异香愈发浓重,是水榭阁楼传来的菩提香。
许是木七先前往七爷庙待久了,染了菩提香,自他入府以来,满府飘香,尤其水榭楼台,香氛浓郁。
阁楼亮着灯火,温禾不禁趋步湖边。
木七着一身鸦青素衣,正于湖心放花灯。
温禾踏水入阁,裙裾扫过潮润木板,“小仙好雅致。”
木七手指轻轻一拨,掌下河灯幽然飘远。
一盏方正四扇花灯,扇面描募一位姑娘。
温禾只觉画中人眼熟,敛目思量片刻,抬眸,花灯已飘远,美人轮廓渐糊。
湖边寒凉,木七邀温禾去屋内喝杯暖茶。
温禾大大方方跟进,阁内面积虽不大,却处处雅致,墙角的炉鼎散着袅袅余烟。
这香氛恰与寒水之气极配,糅合一处,竟有种九天仙阁不胜寒的清幽意境。
再回首一望,小地仙素裳淡衫,面色凝澹,眉宇间隐匿廖寂,好似被束于离地万里的寒阁,再不见烟火味的清冷公子,颇有些遗世独立。
木七煎的茶,入口微苦,温禾喝不惯,落了茶盏与人闲聊,“你真身可是株菩提树。”
木七颔首,“是,不知何时落根于断背山,依着年轮看,约有上万年辰光。直至千年前方有了灵识,化了形,我便助附近山民,行些力所能及之事,完成他们的小小心愿,后来便有了七爷庙。”
“荒山万年,守于方寸之地,可觉孤寂?”温禾感慨一问。
木七拿茶盖浅拨盏内绿芽,“我本生于孤寂,便不知孤寂为何。然……”
温禾见木七垂睫,掩去目中思,接话道:“然而,你爱上了一位姑娘,当姑娘离去时,你便日日夜夜念着她,那时你方尝到孤寂滋味。”75看书
木七抬睫,琉璃眸色直直望向温禾。
温禾被盯得不自在,尴尬道:“我方才见你放的花灯上,募着个美人,以为是你心上人,才有此一说,难不成,我猜对了。”
木七转瞬恢复如常,品嘬着苦茶,“仙子猜错了,木七心上不曾有过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