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已,草二,浅雪,念奴,和霖泠。
温禾与草二对视一眼,讶然之余是泼天惊喜,两人叫着彼此的名字,缠抱到一起。
“温禾,你还好么,你怎么在这啊,我想死你了,我日日夜夜担心你,还有竹已也是。”
竹已亦不胜欣忭,“温禾,你没事太好了。”
一道冷声打破久别重逢的气氛,“祸头子,你还活着,魔头怎么可能放你走,你又做了什么。”
温禾松开草二,稍侧首望向一脸惊讶中带着愤怒的浅雪,“我活着你不开心是吧,我一定平平安安活着,长长久久地惹你不开心。”
浅雪抽出腰侧软鞭,欲甩去,“修呈口舌之快,我这就逮你回仙门受罚。”
鞭气如剑,还未触及温禾,被一团仙泽隔开,云汲从天而降,霁青长衫被风吹出几道柔和轻逸的弧度,他眉眼稍冷,“浅雪,你若再胡闹,莫怪我遣你回少室山。”
浅雪不甘,嘟着唇收回雷鞭。
她身在少室山时,听闻人界宿新郡出了邪魔怪事,连国师亦束手无策,求助函送往仙门,她央求大师兄好半天,方同意带她下山历练涨见识,机会难得,不想就此浪费,只得压着愤怒,垂头不语,暗生闷气。
云汲这才回首望向温禾,“能成功逃出魔阴王朝,师兄甚慰,既好不容易逃走,不好好躲着,偏出来抛头露面,可是为了杜棉棉失踪一事。”
乍见云汲安然无恙,温禾很想冲上去抱抱对方,但强压着心底念头,颔首道:“谢大师兄的虚影助我逃出魔域,师兄也知绵绵失踪一事。”
云汲点头,“杜棉棉用玉珏向我求助,但我晚了一步,至今还未寻到他,此事颇为复杂。”
“那师兄怎会来国师府。”温禾一脸诧异。
“随我来。”云汲一旋身,纱衣随风潋滟,云靴塌入国师府门槛。
途中,云汲静静递给温禾一只透明囊袋。
竟是灵犀香囊。
温禾开开心心藏到袖中,先前还想着向大师兄讨这个宝物,原来大师兄早便想到用此囊助她隐去灵息。
如此温柔贴心的大师兄,让人不爱都难。
草二竹已窥见,跟着开心,可浅雪气得牙痒痒。
明灭灯给她了,灵犀香囊也白白送出去。要不是爹爹一早给她留了卷雷鞭,少室山的稀罕宝贝全得便宜了祸头子水仙。
国师出殿门相迎,郑重施礼:“仙上。”
陈郡守还未走,仍杵在原地抹眼泪。
玉岚郡主坐至檀木椅上,颦眉叹息,为不曾留下太子而自责,身旁的唐心正轻声安慰主子。
几位仙人入殿,玉岚郡主收住情绪,起身问候,“众仙上安。”
玉岚郡主错眸望向温禾,面露讶异,此人不正是方才同太子一道来的那位小公子,转眼间又随着少室仙长复返。
方才殿门口,温禾已接到国师同款疑惑眼。
她弯身行礼,解释道:“我跟太子认识不假。”眸光转向云汲,“但,这位是我师兄。”
“原是少室山仙长,方才多有怠慢。”玉岚郡主客气道。
僵了好半天的陈郡守,突然跪爬至云汲身前,抱住云汲大腿哭嚎起来,“仙长,我夫人莫名惨死,求仙长查明真相,还亡妻一个公道。”
云汲弯身,扶起对方,“先起来。”
众人围坐,温禾才知近日宿新郡发生何事,街头又为何满是梭巡的护卫及方士法师。
不止沽玉楼的花魁莫名消失,国师下访宿新宿当夜,郡守大人于暖亭设文宴,为国师接风,当夜,郡守夫人于后院上吊自尽。
据郡守及郡守夫人贴身丫鬟讲,郡守夫人近日并无任何抑郁之征,烦忧之相。
遽然自尽,委实说不通。
还有,郡守夫人自尽所用之物,并非白绫,而是红绸丝。
千丝万缕拧成一把,吊死在后院垂柳之下。
再有,城东守义戏台,方修葺一新,赶在德育楼戏班子登台前,西巷的柳媒婆,莫名其妙登上戏楼,众目睽睽之下,拿菜刀生生剖出自己一颗心脏。
近几日,国师府的玉岚郡主,亦连夜梦魇。
梦中的自己,被活活钉死在黑棺内,她的指甲挠破棺盖,鲜血滴淌满面,被生生憋死的一瞬,方自噩梦中醒来。
玉岚郡主身边的唐心姑姑,更是在前日午夜,遇邪。
唐心正躺在榻上安睡,突闻窗外有女人啼哭声,起身走至窗下,推开轩窗,并不见任何人。折回床榻之际,门缝外渗进大片鲜血,她当即被吓得跌地,战栗后移,地上倏地探出一对枯黑鬼爪,扒着她头发往门外扯。
好在当时国师晚睡,闻到异声迅速赶来,鬼手倏地消失不见。
但唐心的头发,被连皮扯下好几绺。
众人怀疑宿新郡进了厉害邪祟。
国师施回影之术一探,果然于唐心寝房内,发现邪祟入侵迹象,但事后,邪祟不知所踪。
国师往少室山递求助函,长老先一步安排擅符箓的弟子前往国师府,将整个府邸贴满引邪符。
再派仙门弟子出面,将引来的邪祟收服。
云汲亲自出马,定能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