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交媾,最是恶心。
赫连断皱着眉心,唤侍女取来千年寒冰于掌心把玩,丝丝寒气渗入四肢百骸,这才觉得轻松些。
理智回归,赫连断不禁又开始琢磨起那株与众不同的小蒜苗。
自五百年前与鹤焉仙尊一战,重伤后的他便六识不全。
眼耳鼻舌身意,皆受影响。再不能清晰感知这个世界的种种,哪怕连最基本的嗅觉味觉亦丧失。
这样的生活枯燥烦闷,这也是他近几百年精不济的原因。
再是强大又如何,如行尸走肉般活着,不如不活。
可小蒜苗却让他重拾嗅觉及味觉。
当他靠近蒜苗时,可闻到她身上散出的清香,尤其她血液中的香甜气,让他忍不住想掐住她脖颈,饱吸一顿。
但当他远离小蒜苗时,六识又渐渐丧失。
闻不到一丝气味,尝不出食物滋味,连疼痛的感觉亦是模糊不清。
他心底清楚,小蒜苗一定有问题。
欲解开她身上之谜,这才将人掠回魔阴王朝。
眼下,蒜苗中了春情蛊,已然情动,可他怎么会……
又联想到地牢中,他后退几步间的感觉。
靠近蒜苗,他便会受蒜苗影响。
蒜苗情动,他亦跟着情动。
此感觉类似……两人共享同一元魂魄,但又分属两具不同的身体。
所以,一方身体有恙,另一方必受影响。
赫连断越想越糟心。
赫连断正处在糟心头上,白乌乐呵呵求见,进殿乐呵呵行礼道:“君上,您这气色有些……微妙,这是上的哪门子火?”
“若无正事,滚下去。”
白乌握紧扇子,这才说:“地牢里头的那株水仙,似是撑不住了。男囚们蠢蠢欲动,再这样耗下去,怕是水仙……”
偷偷觑一眼座上君主,白乌组织着词汇,“方才小的去瞅了眼,着实让人心动,小水仙她面色红晕,腰间衣带略显凌乱,两鬓香汗淋漓,贝齿咬唇……”
白乌啊的一声低呼,抬手捂住脑门,止了香艳话头。
脚下是从他脑门上滑落的冰块,稍稍氤出些水渍。
赫连断捏碎手中仅余的一块千年寒冰,眉头紧锁,打御座起身。
他好不容易压制住的旖旎念头,被白乌这一通生动描述,又勾得他体内邪火往上蹿。
赫连断:“你是有多清闲,专门跑去地牢去看那小淫~虫。那小淫~虫辱本君,即便被折磨死,亦难消本君心头之恨。”
眼危险一眯,赫连断盯着不停揉脑门的白乌,“依本君看,你是特意来寻本君的晦气。”
白乌赶忙跪下磕头,“苍天可鉴,白乌对君上一片忠心。属下是看君上对小水仙与旁人不同,斗胆猜测,君上是要留着小水仙的命,日后留作大用,这才冒死觐见,提醒君上莫要因一时小怒,坏了大计。”
赫连断面上无甚表情。
实则,白乌说到点上了。
留下小蒜苗的命,却是有别用。
否则他当日亲自杀上少室山,小蒜苗绝无生还的可能。
赫连断蓦了片刻,考虑到若放任小蒜苗不管,她极有可能被那一群饥渴的男囚活活折磨死,于是斟酌道:“打牢里挑个男囚,替她解情蛊。”
赫连断特别交代:“挑个最丑的。”
白乌还未来得及替偶像周旋,偶像先一步抵达大殿门口。
也不知怎么进来的,竟无声无息避过“归息殿”的魔卫和结界。
只见温禾一脸红晕喘着粗气,像是来跟人火拼的架势,踉跄着大步直接停至赫连断身前。
“甭费心替我找男人了,就你吧。”她说。
白乌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小水仙叫嚣的眼,直盯着面皮发黑的赫连断看,而后单手叉腰,说:“我猜你抗拒不了我。”
赫连断气笑了,“小蒜苗,你是嫌自己死得慢是么。”
温禾忍体内躁动忍得心尖打颤,仍强打起精,当即呸了一声:“赫连断你个变态,竟用如此下三滥招式对付一个姑娘,你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天道好轮回,苍天不会放过你个丧心病狂的魔头。我一定要活得比你长,待你死了,亲自去你坟头上蹦……”感觉魔头不理解何为蹦迪,于是改口说:“去你坟头上跳舞放炮仗。”
一旁的白乌,再吸一口凉气。
整个王朝的人,无一敢对赫连断说一个不字。
当着面骂他骂得这么狠的,他还是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