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盈终于看清楚哥哥的脸庞,看清哥哥那平静的脸。
可他不看她,他脸颊的肌肉微微动了下,她猜测,他应当是吸了一口空气。
于是林月盈还是无辜的、探究的、属于天真妹妹的语气。
“为什么呢?”林月盈问,“哥哥,我不知道你刚才为什么忽然不开心,我很茫然。”
秦既明说:“我是为你过多吃糖。”
停隔几秒,他又问:“你呢?你刚才又是为什么难过?”
“为你和咏珊姐吃饭,我以为你们俩在约会,”林月盈坦然,“因为你去年拒绝我了呀,我肯定是不服气的,所以难过——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合情合理。
秦既明说:“我知道了。”
“那你呢?”林月盈说,“拒绝我的人是你,那你又是为什么难过呢?”
她说:“秦既明,你该不会,也喜欢我吧?”
秦既明说:“我当然喜欢你,我养大你,为什么不喜欢你。”
林月盈生气了。
她伸手,用力推一下秦既明的胸膛。
秦既明没有动,反倒是她被震得身体晃了晃,手腕微酸。秦既明伸手扶她,而在站稳的时刻,林月盈也迅速冷静了。
冷静,冷静。
要做一个成熟稳重分手、理智的成年人。
林月盈望着秦既明,说:“所以你是不舍得我和其他男生在一起?还是不想让我和其他男生接吻拥抱?”
秦既明眉头紧皱,制止:“不许说这种话。”
“哥哥你都成年好久啦,别再装纯情不懂男了。”
林月盈笑眯眯,她感觉已经掌握到如何不动声色刺激顽固兄长的方法,后退一步,又伸手,拍了拍秦既明的胸口。
隔着棉质衬衫,刚才那种没来得及感受的温热肌肉触感,此刻完整地展现在她手下。
林月盈若无其事地说:“放心啦,哥哥,我知道谈恋爱最重要的是什么,而且交男友的话一定会给你报备。”
秦既明眯眼,叫她:“林月盈。”
林月盈却轻巧地跳开了:“就送你到这里啦,哥哥,这么晚了,早点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喔。”
不回头欣赏秦既明的表情,林月盈跑得很快,跑出很远,回头看,那幽暗的路灯下,秦既明仍旧站在那边,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
风泛着春天微微的燥意,夏天已经开始不知不觉地侵入。
“就是得这么干啊,男人啊,都是一个样子的。”
卧室里,闺蜜三个人睡在同一张大床上,盖着同一个被子,林月盈躺得板板正正,两个小姐妹都侧着身体看她,替她出谋划策。
“你们俩肯定有一个人先捅破这层窗户纸,”江宝珠认真分析,“主要是,月盈,事实证明,你之前那种打直球的告白简直和自杀差不多。”
林月盈吟一声,扯住被子,盖住头,可怜巴巴:“呜呜呜,既然知道我和自杀差不多,那就不要再鞭尸了吧。”
“噗,你说什么糊涂话,这词是这么用的吗?”江宝珠忍俊不禁,抬手将盖在林月盈头上的被子硬生生扯下,“听我讲,人性就是这样,越是躲,越是不要强追。你得让他体会到患得患失,体会到抓耳挠腮,体会到那种想要又得不到、无法拥入怀抱却又不肯放手——”
宁阳红说:“你形容的是孙悟空和蟠桃吧?”
江宝珠说:“红红你再打断我和林月盈,我就告诉你哥哥,他的车是上个月你刮的。”
宁阳红:“尊敬的江女士,我立刻闭嘴。”
林月盈仰面朝天,看天花板。
她信心满满:“好。”
关于秦既明和爱情的话题到此结束,闺蜜间也不是完全谈男人,尤其是她们仨。美食运动阅读……娱乐的事情应有尽有,男人又不是必需品,更不是生活的全部,顶多算个调味剂。
闺蜜团聊到午夜三点,才满足地你挨我、我挨你,睡了过去。
……唯一的不妙是宁阳红睡觉姿势活泼多动,一晚上差点压死林月盈。
次日三人在外美美地玩了好久,上午做头发护理和皮肤保养,下午去挥汗如雨打球。可巧,碰到宋观识,他也加入姐妹团,跟着打了好久。
四点半,洗澡换衣服,享受按摩。
七点,准时去看演唱会。
是的,宁阳红追星。
看演唱会这东西需要气氛,江宝珠和林月盈虽然不追星,但也喜欢这位歌手的歌曲。因而,在刚开票的时候,三人就都买了最前排的vp票,打算一块儿去看。
检票口还有许多临时安保维持秩序,林月盈排队进去的时候,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惊讶地发现,还有熟悉的一张脸穿着安保制服。
是李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