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宝用的指甲并不长,她之前在北三宫做苦活儿,怎么可能留指甲。但杨嬷嬷还是把她的十指修了个遍,确保万无一失。
做完这一切杨嬷嬷才出屋,走之前把四个丫环叫到身边,敲打嘱咐了一番。
玺儿站在院子的另一边,杨嬷嬷只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受皇上的直接命令,所有并没有管她。
沈宝用刚听了杨嬷嬷所言才知这里是东宫,但她对这里一点兴趣都没有,所以薄且禁不禁她的足关系不大,她反正也不想动。在薄且与杨嬷嬷相继来了又走后,她倚到了榻上,手掌轻轻地放在小腹上,好像这样就能赋予她力量一般。
晚膳后,薄且又来了。
沈宝用以为在他说完让她好好想一想的话后,又给她一段独处思考的时间,不想,一天清静都没有。
她起身迎驾,薄且问她吃了什么,她一一说了。然后他一挥手,冯大么就把一摞奏折放到了桌案上。
他让所有人退下,然后对沈宝用招手:“给我更衣。”
沈宝用打开衣柜,发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竟放了许多男式衣物。
她拿出一套常服给薄且换上,明明是有手有脚年轻有力之人,却连换个衣服都要人侍候,这就是贵人的特,。权。
好在这一次薄且没想做什么,她很快给他更好了衣,停手的时候,沈宝用忽然意识到,她对此竟已如此熟练。
“过来。”薄且坐到书案后叫她。
沈宝用走过去,站立在他身侧,薄且又道:“这些案前伺候的活儿,调惩司可有教?”
薄且是真不知道,他能确定的是,那里教榻前榻后伺候的事。
沈宝用道:“有教。”
薄且点了点头,似对这个结果很满意,他道:“朕要把这些都批了,你在这里伺候。”
研磨加水、洗笔添茶,还有时不时地打水净手,在薄且聚精会批阅奏折之时,沈宝用重复地做着这些。
沈宝用这时才知薄且太过爱洁,侍候他可不容易。
终于,手边那摞奏折越来越少,薄且拿起最后一本,对刚把净水盆放回原处的沈宝用道:“过来。”
沈宝用走回去,被薄且一把拉住,落在了他怀里坐在了他腿上。
他拿着这本奏折从沈宝用脸上划了一下,她可真娇,只是轻轻地一下,她侧脸就现出一条红痕。
薄且道:“知道这是谁新上的奏折吗?”
沈宝用心里一紧,他不会凭白无顾问这个的。
她看向他,他冲她笑了一下道:“陈都尹自请边境之行,你说他早不请晚不请,偏偏这个时候来请旨,是要去那里做什么?”
沈宝用不懂政治,但她懂社会、懂生存之道。她独自谋生了好几年,她除却在情与爱一事上单纯一些外,别的事情上她可不单纯。
她有她的想法,于是她道:“那陛下呢,准了他吗?”
薄且眼一亮,兴趣大增,他不过是想借机敲打她一下,但看她思考狡黠的样子,薄且才意识道,可能第一次看她算计人的时候,他起的就不止是提防之心。
他掐了她一下,不是恨不是威胁,就是想撒一下狠儿。掐的时候牙齿都跟着酥了一下,待这股劲儿过去,薄且才道:“你觉得朕该不该准?”
明明薄且没说什么,做得也不过份,但沈宝用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一种要被野兽拆吃入腹的感觉。她忽略掉这种感觉,道:“该准的。”
于沈宝用所言,既然是陈松主动请去,此行对他必定有用。而薄且肯定心中早有定夺,无论她怎么说,也不会改变他的想法,她不如随着心意想说什么说什么。还能从与薄且的对话中,多了解一下事情的全貌。
“为什么该准,你敢命令朕?”薄且嘴上似在斥责,但手上把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外人若是看了,定会觉得皇上的宠溺之情都快要溢出来了。
不过当事二人都不会往那里想,一个觉得这样会让他心中更加快意,一个只觉窒息般的紧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沈宝用:“陛下不希望他远远地离开吗?走的远了,也就,远了。”
薄且明知她在耍花活儿,一句似是而非的话,他却觉得好听。他道:“朕确实准了他,不过不是因为你这个原因,而是想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是否准备给朕一个杀他的机会。”
沈宝用忍住没动,但听到薄且说:“你心跳快了。”
她能控制住身体但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你说,真到了那一天,你还能不能再救他一回,拿什么来救。”薄且说这句话的时候,盯着她的眼睛。
只见她一转头,看向书案后道:“陛下还写吗?墨要干了。”
答非所问,可薄且却一点都不生气,竟觉现在这样,二人心平气和,一来一去的很让他愉悦。当然如果这番效果不是用对陈松的威胁换来的就更好了。
薄且拿起笔蘸上墨,拉起沈宝用的一只手,然后在她手心里写了个“准”字。
可这个准字最终当晚也没有落在陈松的那份请旨上,薄且把折子把旁边一扔,抱起沈宝用进了净室。
净室里雾气蒙蒙,天气热了并不适宜长时间的沐浴,但薄且正在兴头上,看着沈宝用热得难耐的样子,他还不想把人抱出去。
真想在这里试一试,但每当他难耐的时候,都会想到张太医的话,最终他忍了下来。
可沈宝用不觉得薄且有在忍耐,相同的情况,在佑前巷薄且那个暗洞般的内室里的温泉发生过。
不过这里没有温泉池,只有个比沐浴桶大不了多少的木桶,本来就不是承载两人的空间,拥挤的可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