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过糙了,手摸上去,只觉得那料子磨着指腹,像是细沙,蹭人身上好不舒爽。
是谁给她换上的?
无论是谁,也不会是这面前的和尚。
衣服……换了!
她猛然想起什么,慌乱的在床上摸索。在枕边,她碰到了她那被换下来的衣物。
她身上的罗裙是特制的,“寒霜”就藏在那裙内的腰带中。应是那帮忙更衣的妈子粗心大意,匕首还在,裙带也没被撕扯过的迹象。
殷宁松了气,也发觉到自己的失态。她抿了抿唇,朝着无相出声的方向望去。
见了光,无相才看清这少女双眼的模样。
她瞳色很浅,呈灰亮色,看上去是天生就盲了。
他云游多年,他过好多女子,有普通妇人,也有倾城美色。
可那些人,在殷宁面前都似寡淡了许多。
她刚刚,如此慌乱,是以为自己对她行了不轨之事?
无相愣,他意识到,自己又破戒了。
他不应道人是非,妄作评判。
门口响动,两碗香粥端来。
她从昨夜起就滴水未进,身体亏空,不能同他般一直耗下去。
小二趁着送来食盘,在这房中偷看,他眼睛瞟了一圈,迟迟才退下。
无相带着殷宁来时便是他接待的,不说其他,光是说这大和尚带着个女子就够要人好了。
这和尚出手阔绰,来了便要了间天字房,是他们店中最好的。
那时这女子就他怀中,不知面貌。
要人不得不……纷纷联想。
只见,那床榻之上,卧着个绝色美人,她形容绮丽,却脸色苍白,应该是受了重伤。
不过这病态姿容却为她增添了许多柔弱之感,要人不禁心生爱怜,臆想翩翩。
房门合上,无相未动,只对她道:“叫了白粥,起来喝罢。”
“好。”她只能发出气音,嗓子干裂,声带像是被刀割过。
殷宁扶着床沿,两臂撑着,试着起身。
她脚上的痛感消了许多,她知,她脚腕儿的骨头都碎了,按常理,或说是按着常人的手段已经是接不上了。她看不到,也不知现在是怎么样了。
她虽虔诚,但终究还是怕疼的。
怕疼,所以她动作缓缓。
缓缓将那伤脚抬起,似用了好大决心,才才落地。
只是待她刚触到地面,那股钻心之痛便跟着传来,甚至比那受伤之时的痛楚要强烈百倍!
......
真是太弱了。
殷宁浑身发抖,却不肯出声。
无相不忍,伸手搀扶。
又是这灼人的触感,烫得她心凌乱。
寥寥几步,却分外漫长。
无相不言不语,只跟着她的动作缓慢行进。
他的掌心同她身体隔着衣物,可隐隐间,他的体温似能穿透这布料,就落在她的臂上。
青莲教中皆为女子,自出生以来,殷宁便在主教身边长大。
主教只教她如何仙修,如何变强。却没告诉过她,男人的身体竟会这么热,这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