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如何?」玛丽亚回过。
「他们说那些曾经违逆教义……还有想要逃走的修女们会被带走,但是带到哪里去没有人知道……像是有人失踪的时候,大家只会说『瘟疫来过了这里』,对、对了,只有很少数几个人会像阿曼达姐姐大人一样会被……当眾展示。」椋吞了口口水。
「那是在怎样的状况下才会被当眾展示?」玛丽亚开口:「在成为姐姐大人后可以离开,那为什么在这期间就不惜要出去?」
椋愣了许久,接着才怯生生的说:「其实我在来这里的时候听过传言。」
「传言?」
「就是那个,之前母亲大人给我们授课的时候,」椋比手画脚,玛利亚回想起每週五的下午,她们新进修女都会被聚到一起,一起在主建筑的二楼讲堂上课。
内容不外乎是修道院的歷史,以及世界史和经贸方面的研习,以及最重要的生理课。
「有些姐姐大人们说,修道院的主教是旧世代时候革命军的残党,建立这所修道院是为了用秘密人体实验来对付我们,然后建立一个新帝国。」
从椋的嘴里说出来,任何阴谋论都会显得很像童话故事。但玛丽亚没有笑,她反而感觉到一种不明觉厉。
还有种有种讽刺,因为自己就是所谓「革命军的残党」,不,严格来说只能说是相关者。
「所以想逃出去的姐姐们,可能都是被作为实验体……但玛丽亚你问的,是什么情况才会有人被当眾展示……这个我就……」椋低下头,似乎是想起看到阿曼达尸体的时候:「我不知道了,为什么要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呢……是要提醒我们吗……」
如果结合刚刚莱雅修女找自己的事情,或许真的能够解释为因为和迈可森牵扯上关係而被杀害了吗?
太糟糕了,如果家族斗争的过往生活让玛丽亚对于现况的判断有错误的话,她不知道该怎么採取下一步行动。
「玛丽亚也觉得很可怕对吧?」椋说:「我真的很不喜欢那个主教。」
「对。」玛丽亚有些心不在焉地说:「很可怕。」
一阵敲门声响起,椋率先站了起身,她将房间的门打开,接着发出惊呼。
玛丽亚也瞪大眼睛,她看见迈可森就站在那里,模样极具威胁力。那几乎是生物本能的恐惧,她明白眼前这个人具有lph的魄力,而那足以让自己臣服。
她吞了口口水,也跟着站起身,她来到门口,却把道歉吞回去,开口:「晚安。」
「晚安,玛丽亚,还有你是椋吧?你好。」迈可森的眼却看起来相当纯真,且没有沾染上一丝污秽。
「对对!」椋的脸兴奋到涨红,而玛丽亚似乎被对方当成某种抱枕般的东西给抓住:「您好!」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要回去睡觉了。」玛丽亚轻声开口:「您不应该来这里。」
「所以我也简短的说几句就好了。」迈可森压低声音:「我需要一个可以信任的同伴,玛丽亚小姐。」
「那我建议您或许该去隔壁房敲门试试。」玛丽亚轻声说道:「或者主建筑的寝室,需要我给您指路吗?」
「我该怎么做,让你不会背叛我?」迈可森的外表看起来很年轻,就和椋一样稚嫩。但他似乎很快的抓到了事情的重点:「我父亲常说,所谓的敌人不是用来打败的,而是要纳为己力。这应该可以用来解释我的行为。」
「而我母亲常说,这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是自己。」玛丽亚没有时间和对方间话家常,她不明白迈可森怎么能在人多势眾的修道院自由活动,也不明白她可以说是害死阿曼达的兇手,为何还要来和自己攀谈:「请您离开吧。」
「你想要什么?」迈可森提问。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靠向对方,直到他们两个的距离只剩下几公分的差距,近到能闻到彼此的鼻息:「如果真要说的话,或许就是能够和您一样拥有姓氏吧。」
她听见椋在一旁的小声惊呼。
「这个修道院有很多秘密。」迈可森相当聪明的回避掉这个问题,他皱起眉头说:「我如果继续待下去一定会成为他们的人质……或者被杀掉,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我。」
「打同情牌倒不如拿出真正的实力,首长之子。您是我遇过最怪的人,在我展现了我的行为后,您却丝毫不退缩?」玛丽亚加重语气,她怒目直视:「即便您如您所说的弱小,但您是lph,是从旧时代保存下来的尊贵血脉,最纯净的人类之血。这样来求助一个og的行为,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玛、玛丽亚,我可以插句话吗?」椋突然冒出来,而玛丽亚很迈可森都愣住了,见没有人回答,椋小声的说:「玛丽亚……不要这样贬低自己,好吗?」
「这不叫贬低,这是社会的规则。椋,下次我在说话的时候,请不要插话。」她耸耸肩,再次看向迈可森:「必须遵守。」
住宿区的楼梯间开始有灯光逼近了,来巡逻的姐姐大人们传来说话声。
「我得走了……但我会让你回心转意的。」
迈可森说,一边后退两步,消失在阴影里:「玛丽亚。」
——玛丽亚,忍耐是种美德。
踩着尸体向前,不要怜悯,不要回头看。要记住,你要抬头挺胸的活下去。
「我不会答应的。」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