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脚下病恹恹的?小白狼,苏婕也有点内疚,她当时确实是被他爹给气?疯了,年少轻狂,眼里又容不?得沙子,说话难免会过激很多。
那场亲事取消,楚风逸是最不?愿看到的?人,狼族都在嘲笑?他,以为他真攀上了狐族少主的?高枝,结果最后什么也不?是。
苏婕蹲下,摸了摸他的?毛,“我说了这是我的?任务,你能乖乖的?不?要?捣乱吗?”
楚风逸的?委屈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他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真的?只是任务吗?”
苏婕点头。
他忍不?住蹭她手心,贪恋她此刻的?温柔,“好,我不?捣乱,我回去了。”
“去吧。”苏婕将他哄走,起?身离开。
楚风逸走的?时候忍不?住回了头,看到她衣裙被风吹起?,漂亮的?脚踝上挂着精致的?细链。
他离开结界才想起?来,那链子好像是凡间界的?锁心链,只有爱到极致的?道侣才会互相戴上的?一种链子,以此来增加爱人间的?羁绊。
楚风逸的?心情忽然坠入地狱,眼变得凶狠可怖。
第37章
把楚风逸送走, 苏婕好好过了两天安心日子,没事就和云瑶传传话。
在传世镜那头的云瑶难得正经,连殿里的男侍都遣退得干干净净, “……楚风逸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见了你母亲,我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据可靠消息推断, 他似乎是要将狼族秘宝献给狐族,以此来促成与你的亲事, 你母亲好像真的有所松动。”
苏婕皱眉,“他不是答应了不捣乱吗?”
“楚风逸那种疯子说的话你也信?你还是想想办法吧, 我真不想看你嫁给他, 听说他在狼族手段狠辣, 连他爹都不放过……”
狼族秘宝乃是等同命脉一样?的传承, 其重要程度犹如青峦山背后的灵脉, 楚风逸真是疯了才会做出这种事。
苏婕切断对话, 正要和她母亲传话,但一想到?她冷淡不在意的态度, 又不想看到?她。
手中的传世镜微微亮了起?来, 是洛子酌。
他手中拿着笔,底下是四枚印记的绘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批注,枕在他衣袖底下。
通过镜子看他的色并?不好,眼底有?清淤,似乎熬了很久都没睡。
两?边接通,洛子酌连抬眼看她的精力都没有?, 他将绘制的图纸铺平,给她看, “这四枚印记的位置,可是对的?”
苏婕仔细看,地形图是她传回去的没错,但印记的位置她并?没有?告诉过他,“你如何知道?”
洛子酌掌着油灯,在明暗交错下气色看着很不好,他伸出纤细的手指,将批注一一指给她看:“印记所绘为?四方兽,素有?镇压之意,兽所处东西南北皆为?对应,以东龙为?首,前后关联,不难推测出彼此的位置。”
苏婕当时拿到?三?枚才推算出第四枚,她没想到?洛子酌仅拿到?地形图就能推算出来。
“我翻看了璇光宗所有?书籍,在一本古籍之上?找到?了这个。”
他展开另一张纸页,是一个四方阵,四方关联,形成密网,可落绞杀之位。
“无妄山的残阵一旦修复,可绞杀万物,是这世间最霸道的杀阵,在此之前它需要长达数百年的时间怨念吸取,积攒能量。”
所以这也是无妄山怨念横生的原因,杀阵需要邪气来滋养。
“这在璇光宗乃是禁术,此本古籍是我从一位长者手中所得。据他所说,璇光宗三?百多年前曾有?过一次清缴,所有?邪术、凶术、恶术、禁术,全部销毁,这是他当年离开时带走的孤本,也是这世上?唯一一本。”
电光火石间,苏婕忽然明白叶清漩为?何看那么多的书籍,他一定是察觉了什么,想从书中找到?答案。
只可惜他永远找不到?,这个阵法乃是禁术,璇光宗早已全面清缴。
“找到?四枚,那剩下一枚能推算出来吗?”
洛子酌摊开书籍,低低地咳嗽了起?来,他的旧疾似乎犯了,裹在厚厚的白毛披风底下仍旧觉得冷,“我只研究透第一层,第二层我看不懂,阵法的启动似乎需要一枚钥匙,可又不是寻常钥匙。”
苏婕凑近了看阵法,怪的符号看得她皱眉,尽管洛子酌都做了批注,看起?来还是非常费劲。
这么大的工程,全是洛子酌一人完成,难怪几年未犯的老毛病也发作了。
她收回心思,不知该不该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看你好像不舒服。”
洛子酌自?尊心很强,他最讨厌别人可怜他、同情?他,所以她都不敢对他显露出关心,害怕他又像之前那样?对着她大吵大闹,将她撵出去。
洛子酌确实很久没有?感受过她的关心,他色有?些恍惚,很快又掩藏下来,“不打紧,你的事比较重要。”
这话让苏婕长松一口气,卸下负担。
两?人一直通着对话,研究到?很晚,苏婕对这些文绉绉的东西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她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回应了什么,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记得了。
她揉揉眼睛,看到?另一头的洛子酌还在挑灯研究,桌上?摆满了他研究的阵法,无数的假设他全都一个个去排除。
苏婕迷迷糊糊问了他一句:“你对我的事为?何这么上?心?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了吗?”
洛子酌停下了手中的笔,烛火摇曳在他侧脸之上?,不知道是不是苏婕的错觉,她总觉得他今日在油灯下单薄如纸翼。
他垂下色,又恢复一贯的冷淡:“我只是不想你被逼着嫁给楚风逸,我不好跟我死去的哥哥交代。”
谈到?洛淮音,苏婕的眼落寞下来。
她至今都还记得他温柔的掌心,就连他死的那一刻,首先想到?的也是捂住她的眼睛,怕她伤心,这么温柔的一个人,怎么就不在了。
她趴在桌上?,有?些精恹恹,“子酌,你最近来会想起?你哥哥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