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不愿意,再介意,严婧瑶还是忍不住想起那天婚宴后的场景,隔着橱窗,她看见季岚和那个男人饮茶,气氛那么融洽,柔和。
心又钝钝地疼了,她发呆放空了一会儿,眼睛忽然有点湿润。
想见季岚,她想知道她为什么忽然要搬出去?就算分手也该有个明确的理由啊。
抓起桌上的钥匙,严婧瑶匆匆离开事务所,开车去黎大
还有七八分钟下课,季岚刚好把新的章节讲完,让学生们自由看一会儿书。
这节课是心理学专业的课,内容要稍稍晦涩一些,专业性强,所以比通识课少了很多来蹭课的学生,但后排也还是坐了十来个前来蹭课的。
把投影幕收起来,再过几分钟准备下课,忽然感觉门口有谁过去,身影一闪,季岚愣了愣,下意识走出去,果然看见了严婧瑶。
“婧严婧瑶?”
稍稍放松地弯起唇角,季岚看着严婧瑶,尽管语气仍是淡淡的,却藏了一分难以察觉的欢喜,“你怎么过来了?”
“呃,路过。”
其实她早来了一个多小时,在小广场停着车,一直犹豫,想见又怕见,现在真的面对面,严婧瑶竟有点难堪,局促地把手背在身后,绞着手指,编着自己都不信的谎话。
她不说话,季岚当然也无话可说,就这么冷了场。
“岚岚”
她抬起头,定定地望着季岚,看着她清冷的面容,明眸如水,蛾眉宛转,冷艳的芳唇透着冷色调的性感,美得让人心旌摇曳。
可是也好冷,冷得没有任何人情味,只有淡漠,她望向自己的眼睛里永远是无波无澜,没有脉脉的温情,没有欲望的火热,没有爱意的占有。
一朵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无法打动。
心凉了下去,严婧瑶终于醒悟:她从不叫她婧瑶,总是连名带姓;她从不主动碰她,那天不是落荒而逃,而是避她如洪水猛兽;每次欢爱之后,清醒的她也会下意识地遮住自己的私密,从不肯坦然地向她展露。
原来,她从未爱过她。
她在自己身边的每一秒是不是都觉得煎熬?
季岚忍受了多久她的恶心,严婧瑶忽然觉得自己都反胃,一阵痉挛,却强撑着,朝季岚伸出手,漫不经心,“公寓钥匙你没给我。”
“我没带在身上。”
“那就改天吧,我会来找你取。”
转过身,严婧瑶径直朝着楼梯走去,一滴泪从眼角滑落,在季岚看不见的地方。
第五次失恋。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事务所,严婧瑶往办公椅上一坐,整个人仿佛虚脱。
门忽然被敲响,她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请进。”
“老严,”邹雨进来,拿着一张传真,正要说话,忽然看见严婧瑶的脸色不太好,“你没事吧?不舒服?”
“没事,你说,”并不想自己的狼狈被人看见,严婧瑶坐直,收敛了一下情绪,尽量若无其事,“怎么了?有案子啊?”
“呃,是上次的那个陆小慈,你还记得吗?”
“嗯,怎么了?”
“我们那边合作的事务所今天发了传真过来,她填的的家庭地址有点问题,他们没有找到,问了人以后说,根本没有那个地方,而且陆小慈也一直没有和对接的律师联系。”
邹雨觉得有点怪,可又说不上来,严婧瑶情绪不是太稳,于是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能她哪里填错了,没关系,如果有需要,她会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