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看他。」她说:「他现在在加护病房、他应该醒了,我带你去见他。」郎之筠语毕后,带白瑀星去见奄奄一息的顏睿冬。她站在病房门前、她深气一口气、她提醒自己、等会看见对方,绝对不能表现悲切、顶多痛在心肺。
「我去看医生怎么说,你自个进去吧。」她轻拍她的肩然后离去。白瑀星缓慢地进病房、缓慢地走到床边,她缓慢地心头起悲、她触目悲感、她见着面色苍白、疲乏容顏的顏睿冬。她一语:「对不起。」又一语:「对不起。」她整整诉了二次对不起。
她诚恳地道歉似乎对方听见了,他醒了——他徐徐睁开眼又徐徐地望向那似哭非哭的眸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说:「我都知道了,你的病情。你真不应该对我隐瞒,你真让我又气又伤心。」他用着微弱地声音、轻轻一诉、「我不是有意要瞒你、我不希望你为了我难过、我只想报喜不报忧,我也不要你见着我这副病态的模样。」
「我不忍心、你一个人承受这种苦楚,如果可以我想替你分担分忧。」他说:「反正我从小就无父无母、在孤儿院长大成人,我已经习惯一个人去做任何事、包括一个人默默死去,毕竟我无牵也无掛,我不用担心我父母,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
说好不准啜泣、说好不准眼眶湿又红,她好不争气。「对不起……」他低语:「你对不起我什么?」她说:「那日你真心的告白、我应该就要答应你,但拖了今日我才说,我才肯坦承面对自己。」她柔柔地一握他的手,「我愿意、我愿意与你远走高飞、与你相偎相依、与你浪跡天下、去世界的各各角落探险、去流浪。」
但他表情不喜、也不忧,「你是出自于同情、才对我说些你内心的反话吗?如果是这样大可不必、我顏睿冬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脆弱。」她见着他傲然挺立的样子、心头来回地酸、来回地疼,她摇头、她冷静地说,「不是的——我是想了很清楚才来找你,我好想回到往昔、好想回到那时无忧无虑,只懂得快乐幸福的时光,我想那也是一种爱情。」
他不言语、而她热泪盈眶、他们无谈也无话、但内心的热度,
像极了温室里的太阳。一个眼诉尽了千言万语、表达了万变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