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好似有雪,还有风。
一张红着的脸,哭着的眼,冲进了银白色的街。在昏暗的路灯下,那人站在路牌下望着从桥上奔来的她,雪片被风卷着吹白了头发,呼吸的白雾追逐着身影,雪白的鞋印幅度跨大,他快步走去把她一把拥入在怀里,抚拍着她的背,拂去落在她发上的雪瓣,抹掉掛在脸颊的泪水,而言语一时噎在喉间难以表达。
这就是出事的那个夜晚,她和那人走在这条还在整修的路上。周围的路旁堆着高高的砖块,旁边还设着路障提示着这是施工现场的标示。
他们并排穿入这个堆着砖块的夹道,完全不知噩梦的发生总是掺着时间的巧合,就是这般刚好,在他们还没来得及走出那段夹道的出口,路上一辆蓝色卡车在这飘雪的冬夜里已朝着此方向奔驰而来。
没有方向灯的左拐弯,没有准备好的突然漂移,速度过猛加上路面结冰,一个剎车不及车轮打滑,车子陷入失控,朝施工现场冲了进去。
而走在里侧的两人浑然不知在砖墻的外侧,一只猛兽已朝他们奔来。“嘣!——”这巨大地声响打破了那寂静的雪夜,也震飞了整齐排列的砖块。他们世界瞬间支离破碎,不知是否是出于自然反应还是有意之举,他弯身把洛嵐给搂紧在怀里,后背朝向车子袭来的方向,霎间两人被猛地一撞,浸没在碎裂的砖石堆里失了意识。
鲜红的液体顺着砖缝渗出逐渐漫开在这洁白的雪地,形成了一片血泊,被震碎的玻璃洒在地面上透着路灯反射着微弱的光芒,似乎是那无声地怜悯和悲哀。瞬时死一般地寂静回归,在那爆破一般地巨响后,一切皆变得沉默,连那风都吹得轻柔了起来,雪都稳稳归向大地,无声的夜掩饰着伤痕,好像谁都未曾来过。
“我们医院当时是曾接到说是三位伤者,可是救护车开来时我们只接收到两位。”医院里的工作人员向洛嵐解释道。
“有三位?那接收的这一位是和我一起住院的吗?”洛嵐惊讶怎么在受伤人数上和自己预想的不同。
“其实这位没有住院,他身体只是出现失温癥状和些许轻伤,并没有大碍。”工作人员解释道。
“没有大碍?!他难道不是和我一起出车祸的人?!”洛嵐这可惊了,怎么和自己所感觉到的大大不同。
“他并没有出车祸,而且是他当时呼叫的救护车,也是他提供了你的姓名和信息的。”
“什么?他知道我的名字?!”这才是让洛嵐更为惊讶的事,那天车祸时难道自己有带身份证吗?
“嗯,是的。当时他是你的陪护人,入院手续和手术确认书都是由他签名的。”
“哇塞?!这个人厉害了!他竟然出现在案发现场,哎,那你们有没有留下他的名字啊?”祁彦一听倒是眼前一亮,立马抢先插话道。
“没有,他要求删除他的信息,所以没有留下姓名。”工作人员摇摇头,看来此线渺茫。
“不会吧,还有这种雷锋人士活在世上?!”祁彦倒是一个惊叹,好像重新刷新了三观。
“可我们还是在曾经的电话记录里找到了那人当时拨打过来的电话号码。”工作人员说着,便低头去找她口中说的电话号码。
“真的?这都能翻出来,那快拿来。”祁彦比洛嵐还百般兴奋,两人扒在桌旁嘴里嘀咕着:“电话号码…”双双瞪大着眼睛盯紧那翻动纸张的工作人员,甚至都不敢大喘气,仿佛一不小心抓到的机会都会从那工作人员的指缝中溜走一样。
“就在这里。”从其中一个夹子里取出一张覆印好的4纸,简单的用笔划出那串数字,递到他们面前。
“哈!太好了,那真是谢谢了。”两人庆幸着好在留下了这一丝痕跡,盯着那串数字,恨不得立马记牢。
祁彦正打算着此时要不要立马接通这电话,不晓得这时隔三年那人会不会还继续用着这串数字,正准备要掏出电话时,而一旁的洛嵐竟然把纸张还给了那工作人员。
“唔?怎么了,不记一下吗?!”祁彦有些想阻止,毕竟他一时间还没记住那串数字呢。
“我已经记住了。”洛嵐色突然异样,像是遭了雷劈一般异常,揪住祁彦,便转身要走。
“什么——记住了?记忆力啥时候变得这么好了?!”祁彦惊叹着她的记忆力,跟着洛嵐的脚步朝外走着,而此时看她却好似没有以为的那么惊喜,反倒脸色有些异样。
“不是我记忆好,是某人从未换过他的号码…”洛嵐停下步伐,打开手机翻出电话记录,列在首列的人选——叶梵,这不就是刚刚出现的那串数字吗?
“这号码是叶梵的?!难不成是他叫的救护车?!”祁彦看到那个名字,眼睛放大还以为自己看错,惊讶地反问也是洛嵐现在心里所想的。
“祁彦,看来叶梵有意在瞒些什么。”洛嵐收回手机,斩钉截铁的回道。
“嗯嗯,他竟然在现场,怎会不知发生了什么?明明医院接到了三个伤者的通知,可接来的只有两个人,该不会是源于他?”
“看来我得去找下他了。”洛嵐朝祁彦深深地点了点头,两人起步继续朝着答案快些走去。
出了医院,祁彦主驾,坐在一旁的洛嵐可谓一时之间思绪万千。
难道不仅只有她忘了过去,连他也想着抹去吗?洛嵐的心如潮起潮落的海水,思潮卷着浪花拍打着海边的巖石…
她揪着心回味着过去,隐瞒,这不是以前的游戏吗,没想到现在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