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框!啷啷啷……。
宋夫人愣两秒,回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往一旁摆饰桌横肘一扫,插着一簇百合的精緻花瓶碎了一地,还有几滴水珠波及到顾丰鼎的高级皮鞋。
「你女儿不无知,难道我无知!」
顾盼晴嫌恶退了一步,退离战场。
这个宋夫人与家里那个小夫人好似值得拚上一拚。
顾丰鼎却只是处变不惊静静站着,瞧她。一阵对峙无语的静默后,方才徐徐开口。
「那是你说的,我可没说。」他轻慢睨了眼满地碎玻璃,又瞧回宋夫人眼底,「现在,谁更没有教养?」
「……」
轻飘飘两句话,之于宋夫人却是杀伤力十足,血量直接掉到百分之一,顾丰鼎凉凉一笑再补上最后一击。
「多谢您称讚我女儿,她确实漂亮。至于教养……眼下看来,也确实比您多上许多。真真多谢您这个反面教材啊,宋、夫、人。」
语罢,宋夫人倒抽一口气,血量直接归零、昏头送医。
遗传!
都是遗传!
果然什么父亲养出什么女儿来!
小的已经这么不可理喻,没想到老的更蛮不讲理!
校长哑口不知所措。
顾宋两家他都开罪不起呀……。
于是最后,还是顾丰鼎客客气气朝校长先生落了一句话,才把他的魂给唤回来。
「您还不叫救护车吗?」他问,语气微讽。
直到走出校长室时,顾盼晴还处在一种十分震惊的境况。
顾丰鼎……都不问问她事情始末,就直接这么把宋夫人给气晕了吗?
于是,在转过那个走廊转角的时候,她还是这样訥訥问了他一句:「我说我没错,你就信了吗?」
顾盼晴虽平时也是嚣张飞扬、仗势欺人惯了,可、即使如此她也知道,按常理来说,通常家长接到这种自己儿女在学校干了什么被训的事,都是要发飆的。
即使不发飆,也理应念上几句。可是……
语落,她望着顾丰鼎宽厚的背影顿了顿,遂跟在后头的她也跟着一佇。
「我女儿,即便是错,也轮不到外人训斥。」
「……」
他没有回头,所以顾盼晴看不见他脸上情,只觉声音沉沉重重,却又教人分辨不出是哪一种情绪。
顾盼晴眨眨眼,这样来回一折腾,已经接近放学时间,冬日落阳来得早,天色已然有些昏暗,夕红落到她的身上、发上、眼睫上。白色的球鞋也染了些许的红,足尖若有所思点了点地,双手藏着心思般揖在腰后。
方才顾丰鼎说──我女儿。
她忍不住都要想,若是他不提起,她都要不记得他们还有这层关係了。
有一簇很轻微、很不容易发觉,却确实、无比真实存在的暖意悄悄掠过她的心头。
彷彿有那么一瞬间,心中所有与日渐长,已然深不可测的空虚与荒芜,好似都要被这三个说来平凡无的字眼给抚平般,不再那样张牙舞爪、蓄势待发地等待时机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掉一样。
「不过……」顾丰鼎忽然疑惑地回过身,望着自家女儿陷入了某种沉思。
许久,方才再次沉疑开口。
「刚刚那人说的、唐……唐什么的,又是什么?」
「……」
顾盼晴一听,微微向后踉蹌退了一步,不知如何应对之际,只有懵懵望着顾丰鼎,然后缄默不语,任凭他猜疑的目光定定落在自己眸底。
不晓得是否被看出了什么?
这个宋夫人也未免太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