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他扮的是一个京剧名伶,唱的还是青衣,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点阴柔之气,但又不是那种让人看了觉得不快的娘气,这么一看,还真有一点气质端庄的大家闺秀之感,只不过……穿着长袍罢了。
「王处长给安排这么高级的酒楼?」开车的那名特务打量了一下这间酒楼,重庆是座古城,这里虽是大街,但还带着一点古朴的味道,就连酒楼也还不脱古代酒楼的风貌。
「当然不可能,是这位『周经理』安排的。」
「这么大的酒楼?他什么背景?」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总之是个阔少。」
的确是阔少,这名特务想起他们来酒楼之前先去了趟服装行,他们走后他派人去打听,服装行的店员说是周经理给赵老闆买了一套长袍,就这么一套长袍,周经理花了上百元,眼睛连贬都不贬一下,的确很有钱。
明楼与明诚进了包厢,很快的菜便上齐了,明诚看着明楼由大衣内袋里抽出王天风交付的那封要与军统总部交换的信,没有一点意外的边吃边看着明楼撕去了封口,抽出里头的信纸。
「不问我怎么拆了?」明楼抽出信纸刚要看,就看见明诚蛮不在乎的认真吃饭,这孩子,就只有吃老是这么认真。
「一路都有人跟踪我们,前脚我们出了服装行后脚就有人进去打听,我怎么傻也会发现这趟任务有古怪。」
「你是这样才发现的吗?若真是这样,你不会在买了衣服之后,多给店员小费,跟店员说若有人问起我们买了什么,让店员给出错误的消息。」
「就我发现吗?大哥若没发现,会在这里拆信吗?」
明楼笑而不答,他将信展开,果然信里写的才是真正的任务,明楼唸了出来:「任务目标,第三电报局第一柜台,找报务员拿一份文件,直接回机场待飞,入住饭店后,第一追踪小队会立即对你二人採取追杀行动。」
「果然,这个任务没那么简单,可他们敢对大哥你下手吗?」
明楼倒是恨得咬牙切齿的,他该要求一定得先去一趟维也纳的,虽然外头那几个人还不至于能撂倒他。
「说了是追杀,但没说真会要了我们的命,就是吓唬一些初生之犊的。」
「虽然如此,我也想让他们吃一次亏呢!大哥觉得呢?」
既然有「第一」追踨小队,势必就会有「第二」,或许还可能有三、四、五小队……不!明楼想了想,要测验他们,出动太多小队是种浪费,那么只有一个可能,第一追踪小队跟着他们,第二队可能埋伏在第三电报局附近。
「虽然是测试,但要取的文件怕是真的,否则我们不需证明身分。」
「原来,戒指是用在这个时候。」明诚举起手,晃了晃手指:「电报局的报务员肯定认得是这两枚戒指,我们其中之一得去一趟电报局。」
「那倒不一定。」明楼似是有计,拿下那只翡翠戒指,摩梭起来。
「大哥,先吃饭吧!要逃跑才有力气。」
「我们的衣服呢?」
「等我们吃完这餐,送上水果的时候,衣服就会送来了。」
明诚看来早在服装行时就安排好了,明楼也乐得轻松把一切交给明诚去计划,明诚就像咬钱的貔貅,唯有在这种时候很捨得花钱,他常说,特殊情况还不用钱,那不是节省,那叫抠门。
果然,在酒楼的人送来水果的同时,那只装着在服装行买的衣服的提袋就送到了包厢里。
明楼身上穿着的西服本就常见,换件大衣即可,倒是明诚的一身长袍得全换,所以明诚添购了一整套的西服。
明诚拿过衣服直望着明楼,明楼会意转过身去,心想他们都一起洗澡了,阿诚怎么每回还是这么羞涩,不过每每在浴室一起洗时,明诚总是离他远远的站着,明楼连他赤裸的背都没见过……
明楼要换的衣服简单,一脱一穿就是,换好大衣的明楼耍坏心眼的故意转头欣赏,明诚背对着他没发现他的意图,不过已经换好了最令人尷尬的裤子。
明楼好整以暇的看着,直到看见明诚脱下长袍后,赤裸的右肩上那似是黥纹的印记……
明楼色一凛,想起了许久之前的那个梦,那个将明诚给欺负得彻底的梦,梦中的明诚右肩上就有着这个印记。
明楼觉得天地一旋,连忙扶住了桌子稳住身子,明诚因为这个声响回头,就看见了明楼的异状。
「大哥,你怎么了?」
明楼看着明诚,心头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要从何说起。
「身子不舒服?」明诚又问了一次。
明楼知道他得让明诚放心,他拍了拍明诚的手背,微笑回答:「没什么,只是看见你的旧伤,心疼罢了。」
明诚低头看着身上的伤,没有多说什么,拾起桌上的衬衫穿上。
「阿诚,你身上还有我不知道的伤吗?」
明诚下意识的转身面对明楼,像是把右肩给藏起来一样:「进了明家就没人虐打我了,怎么可能还有伤。」
明诚边说着,边穿好了方才在服装行买的那套西服。
明楼的千言万语,最后终究是没问出口,只换得了两个字:「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