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弯曲从颤抖的眼睫下轻拂而过,沾了点湿意。
察觉到他不再继续的江梵深这才睁开眼,正巧看进那双无悲无喜的沉沉黑瞳之中。
“哥哥的眼泪,对我屡试不爽吧?”
江照阳天不怕地不怕,连严肃的亲爹和暴躁的亲娘都不怕,单单最听哥哥的话。为什么呢,还不是怕江梵深用失望的眼看他,或者被他欺负的狠了,流几滴眼泪也叫他心疼不已。
他看到江梵深哭,便什么都不忍心做了。
哪怕知道这眼泪是哥哥使用地得心应手的道具,不知心性淡漠的哥哥放了几分真情实感在其中,他亦是不忍。
江梵深哑声,“你先放开我。”
“哥哥亲亲我吧,我真的太想哥哥了。还想躲着哥哥几天,被发现了才是对的,看到哥哥却无法触碰哥哥才是最难受的。”
江照阳将光洁的侧脸凑到江梵深面前,眉眼弯弯,话音温柔,像包裹着甜腻的蜜糖。
柔和的态度弱化了偏执的本质,他的眼中始终燃烧着不稳定的焰火。
江梵深看得清楚,不愿在短暂的时间里再刺激他,只好仰起头,往那无暇脸颊上印了一个一触及离的吻。
短暂如蜻蜓点水。
江照阳一点都不满足,“哥哥好吝啬。”
他像讨不到糖吃的孩子一样,皱着眉凑上来,满脸的无辜和委屈。
下一秒就暴露了本性。
低头狠狠碾上那瓣红唇,色情地一下又一下地含吮,甚至用上了牙齿,轻轻撕咬圆润的唇珠,直至将色泽蹂躏成湿润的嫣红。
江梵深只能发出些断断续续的抗议,却被江照阳寻到了机会,破开娇嫩的双唇,将舌头也伸了进来。
带着怒意的呵斥很快融化成呜咽和水声。
他被捧着下巴强制地沉溺进这个仿佛要将人整个吞进肚子里的深吻,喉结涌动,被迫不停地吞咽着两人交缠的口津。
江梵深呼吸都来不及,却顾不得其他,一想到宿舍其他人有可能很快回来的情况,趁着江照阳沉浸在亲吻中,抬起腿往他身下踹。
却被他早有预料般地夹紧了,嘴上亲的更凶,要将江梵深柔嫩的口腔软肉一寸寸舔舐透彻那般。
江梵深的眼泪又下来了,不是想哭,也不是故技重施,单纯地被亲出来的,微微的窒息感逼迫出的生理性眼泪。
直到门被敲响——江梵深进来之后将门反锁了。
这几声脆响既让江梵深陷入紧张,又带着点将他拉离困境的解脱庆幸。
他“唔唔”了两声。
身上仿佛疯了一样的人终于停下,最后啄了啄那枚肿透的唇珠,将江梵深的眼泪擦干净,凝视了几秒他的样子,才慢条斯理地翻身而下。
亲了哥哥许久的江照阳情不再沉郁,他将所有的一切都抛诸脑后了,眼里只存的下江梵深。
既然无解,那就不解。
不论用什么方法也要待在哥哥身边,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想法。
江梵深站起身飞快地整理了下衣服,擦了擦脸,走过去将门打开。
是杨牧野回来了。
“野哥,不好意思,我弟弟过来了,我俩刚刚说点私事。”
江梵深声音低低的,解释了下。
杨牧野沉默了一下,没有立刻进去。午餐时他确实看到江梵深将一个年轻工作人员拉走,那工作人员身形轮廓与现在站在江梵深身后、面色冷寒、敌意几乎化为实质一般朝自己笼罩而来的少年吻合。
可连这莫名敌意都不是杨牧野此时关注到的重点。
他的目光从江梵深肿地很明显的唇上,凌乱的发丝上,再到两人身后乱成一团的被单上流连而过,眸色微深,最后仿若无事一般收回,温和道,“你们还有话说吗,我可以在外面待会儿。”
疑虑在心底生根发芽。杨牧野不得其解,却缺乏直言询问的权利。
他相信江梵深不会说谎,面前这个少年确实是他的弟弟。
尽管两人的关系与这些古怪的细节产生了巨大的矛盾。
大概今天无法说服江照阳回学校,准确的说,就无法好好说话,江梵深索性放弃,“没别的事了,野哥你快进来休息吧。”
“你回去吧。”
这句话是调过头朝江照阳说的,不冷不热。
江照阳仗着江梵深不敢在外人面前太抗拒暴露出不对,直接撒娇一样一整个抱住他,实则目光一直暗暗瞥向一旁的杨牧野,刻意侧头到江梵深耳边,过分亲昵地道,“哥哥,今晚我能住在这边吗,和你睡一起,B栋的员工宿舍人太多了我住不惯。”
“别闹了,快回去。”
江梵深推了推他的胸膛。
腰际缓缓移动的手威胁一般地不安分起来。
江梵深眼中滑过冷怒,紧紧抓住了江照阳的手,他明白如果自己不妥协,江照阳这个小疯子会无所顾忌的乱来的。
“野哥,你介意今天我弟弟留宿一晚吗?”
江梵深只好去征求室友的意见,他倒是希望杨牧野说介意,但显然待人处事温和有礼的杨牧野并不会拒绝这样的小事。
在江梵深的视线盲区中,杨牧野准确接受到了江照阳的挑衅视线,狂妄,锋锐,毫不掩饰。
他扶了扶眼镜,露出无懈可击的微笑,“当然不介意。”
他也需要更多的线索与凭证去解开疑虑。
至于小孩子的挑衅,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