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朝怔了片刻,将许盎春带到铜镜前,“盎春,你真......”她想要由衷地夸一夸许盎春,却说不出口。
许盎春却是惊喜地捧着自己的脸,大大地笑开,“呀,我真好看。”
她对着镜子左看右看,又转圈圈看,臭美道:“我真漂亮。”
“朝朝,谢谢你把我变得这么漂亮。”
陈朝支支吾吾道:“是你,原本就......”原本就漂亮。
思量着她今年也年岁不算小,陈朝心念一动问:“妹妹可定下过婚约?”
“我有夫郎。”许盎春道。
原来已经有了夫郎,陈朝脸上的笑容变淡,“那妹夫真是好福气,他是哪里人?家里又是做什么的?”
“他是京城人,家里是做官的。”许盎春回忆道,片刻后毫不在意地说:“不过他嫌我傻,偷偷跑回家了,我娘说他不回来了。”
陈朝本心头一喜,但看着许盎春,又涌出一些疼惜,觉得她必然受了不少委屈,便道:“你不傻,是天真烂漫。”
“嗯。”许盎春早接受了自己是个傻子,别人的安慰也不放在心上,只是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许盎春看自己眉心多了一点,而陈朝的眉心却什么也没有,她也拿起朱砂笔,要给陈朝点痣,但手一抖,没有点好,只好就着歪斜的痕迹花了一朵小小的花。
那花有五瓣,笔触稚嫩,形态并不规整,但许盎春却觉得那花很好看,将朝朝衬托得更为美丽。
陈朝被笔尖搔得心绪不宁,觉得嗓子发干,端起茶杯,喝了几口水。许盎春盯着她细白的脖子,发现了新的东西。
她按住了陈朝的喉结,问:“它为什么会动呀?”
陈朝无言以对,许盎春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我怎么没有。”
惊慌之下,陈朝的喉结更是沽溜沽溜地上下滑动,许盎春顺着摸上来摸下去,并不拿自己当外人。
见陈朝久久不答,许盎春自行为他找好了理由。他是桂花变的女妖精,那么必然会有和她不一样的地方,想必这个会动的小鼓包,就是他的命门。
许盎春又拿起了笔,在他的喉结上也画了一朵花,“好了,我帮你把它藏起来了,这下别人只能看到花,看不到它了。”
“你安全了。”
陈朝惊讶地说:“你知道。”
许盎春秘地点点头,“我知道。”
陈朝正要问她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就见她压低嗓音说:“我知道你是桂花变的,我不会说出去的。”
“啊?”陈朝见她深信不疑,便无奈地笑道:“好,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
许盎春帮自己的好朋友小桂花遮掩了身份,便觉得自己完成了一桩大事,可以功成身退。再者她今日变的如此漂亮,不能独自欣赏,要去娘和爹的面前绕一圈,也让他们开开眼界。
于是又一阵风似的走了。
午后,陈朝顶着眉心和喉结的两枚封印,仔细地挑选篮子里的桂花,随后将桂花晾晒出去。
这些事做完,他简单地吃了晚饭,沐浴了一番,不过洗沐之时特意避开了那两朵花,他穿好寝衣,头发披散开,站在镜前,端详着自己的身体。
他有宽阔的胸膛,高挑的身材,是一位年轻体健的男子。
许盎春刚够他的鼻尖,头发总会搔到他,他若是一矮身,就能结结实实地拥抱住她。
他无朋无友,从小为继承家业,扮作女子,故而喜欢和许盎春呆在一起,仿佛弥补了他无趣的童年。和许盎春说话,不用思考深层的意思,开心就是开心,难过就是难过,喜欢也是热烈的喜欢。
指尖抚上喉结上的小花,陈朝轻轻一揉,那花便糊成了一团红色,昏昏烛火映照之下,看不出花原本的样貌,倒像是变成了,一枚浅浅的吻痕。
新夫郎小桂花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