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白亿鑫转过来搂在怀里,抬起他的下巴,看见了一双茫然又湿润的眼睛,泪珠挂在白亿鑫的眼睫上将落未落,平时总是气十足的眼睛,此刻因为自己而变得没有焦距,这对每一个lph而言都是一场美景。
低头吻掉了那颗泪,他轻声说:“亿鑫哥,你被我标记了,我捉住你了。”
白亿鑫今晚是主人,不能离席太久,他很快又回到了包厢,只是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一套,那套西装沾满了顾源的信息素,被他丢在了垃圾桶里。
再出现的时候他又是一个体面的成年人了,顾源正坐在位子上看他,他看上去意气风发,完全没有了刚开始的消沉。
席上众人见他回来,纷纷调侃:“还真吐了?衣服都换了一套。”
白亿鑫勉强笑笑,说:“谁跟你们说的,我好着呢。”
俞意缓慢地开口道:“小顾总说的,你在外面吐了一身,要去办公室梳洗。”他说完端起酒杯,站起身道,“我有事要先行一步,各位玩的开心。”
他一口干掉杯中酒,笑着对白亿鑫说:“亿鑫,劳烦你送我出去。”
白亿鑫点点头,领着俞意走出了包厢。
俞意喝了酒不能开车,他们站在大门口等着代驾,顺便闲聊,俞意说:“我们两家虽说是早年的交情,但伯父这么多年还一直牵挂在心,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这次我回国,一方面是因为家父早逝,我扶灵回乡,另一方面也是寻找新的合作伙伴。伯父肯出手相助,对俞氏是份大恩,我铭记在心,但家慈曾说过,得人恩惠,切记不可得一望二,贪得无厌,此番我已得了白家的恩惠,又怎能再夺走白家的明珠呢?”
白亿鑫张了张嘴,始终没能说得出什么,最后也只是说:“既然是世交,又何必这么客气。”
说话间代驾已经把车开到了门前,他看了眼白亿鑫接着说道:“说句俗气话,人生最难得的是自由,不管是平头百姓还是高官贵爵,一生中总是在不断地做抉择,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已经比大多数人要幸运,但我依然不希望这个选择里还有婚姻。它该是充满着生命力,才会让彼此相扶前行,而不是带着犹豫和不安做下的决定。祖祖辈辈多年努力,也不过是为了一句随心,吾辈不肖,没能让祖产在我手里发扬光大,但希望未来的旅途里,能不忘先辈初心。”
临走时,俞意犹豫了下,又笑了笑说:“亿鑫,我们两家是多年好友,又得伯父相助良多,我厚颜叫你一声小弟,劝你一句,人生有时候就是一场眼花缭乱的流星雨,漫天繁星看着美丽,实际划过天空的,都是已经死去的生命,不要让你的青春也如同一场流星,孤独的在空中燃烧殆尽。”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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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俞意,晚饭也就差不多结束了,聚会就是这样,有人开头离开,后面的人也会很快的跟着走,仿佛一个圆缺了口,人都得顺着往外流。
白亿鑫站在门口送客,顾源蹭在一边,二代们都见怪不怪了,这俩打小就总凑一起,暧昧地笑了笑,嘻嘻哈哈出了门,转头又约起了下个局。
顾一铭跟着沈既白出来,边上还站着陈郁,陈郁不时望一眼曾经的梦中情人,再看看顾一铭,心里多少有点儿不服气。
“我的人就这么好看?”顾一铭低声说。
陈郁收回目光放缓了脚步,两个人慢慢地走在后面,纳闷地问:“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今年。”
“今年刚认识就结婚了?”
“嗯。”
这人太缺德了,陈郁想。一时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顾一铭,内心五味杂陈唯剩羡慕,最后也只是说:“我下周走。”
“都处理好了?东西收拾完了吗?”顾一铭问道。
前面沈既白已经走到门口了,瞧见他们在说话也没打扰,站在一边和白亿鑫聊天。
“房子卖了,我妈也退休了,家里也没什么东西了,亲戚们不如不见,走的倒也方便。”
前面白亿鑫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沈既白笑出声,顾一铭和陈郁往那边看了眼,都看见了那双笑弯的眉眼。
陈郁率先回过头,说了句:“新婚快乐,顾哥。”
顾一铭笑了笑:“谢谢。”
前台安排了代驾,陈郁告别之后就先走了,剩下顾一铭看着顾源,见他还算清醒,问道:“我送你回去?”
顾源笑眯眯地:“我晚点儿走,我们还有事要说呢,亿鑫哥会管我的,”他揽上白亿鑫的肩膀,确认道,“对吧,亿鑫哥。”
白亿鑫身体微僵,他想推开顾源又怕反应过度被人看出端倪,而且刚被标记过,身体本能的渴望顾源的信息素,他闻着身边浅浅的白茶花味道,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只好无奈地说:“你们先走吧,一会儿我送他回去。”
顾一铭看着顾源说了句:“注意分寸。”说完就让司机开车,载着沈既白先回去。
等人都走的不见踪影,白亿鑫推开顾源的胳膊,自顾自往办公室去,他懊恼自己刚刚的软弱,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顾源。
“你自己去玩吧。”白亿鑫进了办公室,脱了外套扔在沙发上。
“不是说了要送我回家吗,人一走,就不认账了?”顾源跟在后面,锁住了门。
白亿鑫嗤笑一声:“我们有什么账?行了快点滚。”
顾源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靠近白亿鑫的后背,扒拉他衬衣的后领,瞧见被抑制贴盖住的脖颈,不高兴的皱了皱眉。
白亿鑫正解领带呢,被拉得身体往后,半挺着腰很不舒服。
一把挥开那人的手,白亿鑫撑着桌子站直了,怒吼道:“你烦不烦,赶紧出去。”
身后的人没说话,白亿鑫又不忍心了,想着跟一个喝醉的人发什么脾气。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子劝慰道:“我让人送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顾源沉默了半晌,才说:“你的身体怎么这么好?”
“什么?”把领带扔到桌子上,白亿鑫左右转了转脖子,走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为什么你不能像我母亲一样,注入信息素后就只能接受一个lph的味道,无时无刻都需要这个lph的信息素来调养身体?”
他的眼透着执拗,像是真的在思考怎么才能完成这个问题,“终身标记应该就可以了吧。”
一本书从桌子方向扔过来,砸中了顾源的胸膛,又从沙发上滚到地毯里,啪的一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