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下班之前交给您可以吗?”她接过桌上的计划表。
“可以。”他顺带提醒,“别忘了通知参会人员。”
“您放心。还有其他事吗?”
她又低着头,薄薄的两张计划表,邵希臣不懂有什么值得反复观看的点。
且明栀今日反常得很。从踏入办公室视线便躲躲闪闪,讲话也不再带有独属于她的轻快与生气,语调平平。
可昨晚在费海时还很正常。
他干咳了声,“我听服务生说,你昨晚打包了。”
明栀心里一紧。
果然提到了费海。
“对。”她不自在地点点头,决定先发制人,“邵总,您是不是落下一个红包?我也是刚记起,只顾着打包没有去拿,实在抱歉。”
“没事儿。”他不自觉地放松一瞬,拇指摩挲两下钢笔盖,“不值钱。”
他没有道出红包里的金额。
明栀垂头,没有接过话。
就这么沉默了半分钟。
半分钟的时间里,邵希臣产生了合理的猜测。
她的反常许是由于昨天晚上不太圆满的晚餐。
找到缘由,便有解决办法。
他随手拿钢笔盖敲了敲桌子,“昨天我确有急事。为弥补你的特等奖,除周三周四,你任选时间,我请客。”
他想这该算惊喜吧。
可明栀只受到了惊吓:“不用!”
拒绝得这么直白,仿佛是跟他吃饭是件酷刑。邵希臣眉心蹙起,面色黑上几分。
她同样意识到反应太过强烈,连忙解释,理由十分正当:“不好意思邵总,我参加学校的校庆演出,这周晚需要排练,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今年是八十周年。”邵希臣自己也算了下,又问,“你参加?什么节目?”
“跳舞。”明栀回。
他没再说什么,一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望见来电人,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黄校长。”
对面老人声音洪亮:“希臣,不打扰吧?我听小何说你这周忙,这不,我老头子拉下脸再来争去争取,八十年校庆,真抽不出时间吗?”
邵希臣沉默几秒,脑海里自动播放着明栀跳舞的小段视频,唇角不自觉地勾起一瞬,“好。”
“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好,周五晚上,不见不散。看来我这老脸还是有点用的!”黄校长笑声很爽朗。
“您哪里的话。我会准时到达。”
-
明栀是在昨天晚上接到李老师电话的。
两天前,老师原通知她不需要参加排练。
可真的到了节目验收阶段,她每晚还是要去学校参加排练,不仅有专门的舞蹈老师指导细抠动作,个人排练结束后,还要全体来一遍彩排。
散场时间通常在十点以后,这个点儿,公交地铁早已停运,她不方便回京柏湾。
故近一周都在寝室住。
排练地点是在学校最大的会议室里,大部分都是本科生,排练过程虽然要求严格苦了点儿,氛围却很轻松。
每晚都有不同的人买饮料或者夜宵,分给大家伙儿。
陶扬是此次活动的学生负责人,总是在晚上给大家点奶茶。一连几天,明栀等候总排时,他会找她聊会儿天。
周四是最后一天彩排,结束得格外早,离开会议室时,还不到八点。
天色已乌漆墨黑,月色藏在乌云下,不再清冷。
“明栀!”陶扬喊。
她回头,男生小跑着,面前呼出一团团的热气。
气温个位数的寒冬,男孩女孩并排走,中间隔着半米的距离。
“我们能去操场走走吗?”陶扬声音很平静,“我有话想对你说。”
明栀有预感他要说什么。
“不会耽误你太久。”他声音带了份祈求。
她不忍心,想着冬天操场没什么散步的人,犹豫几秒,还是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