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唯一小小的烦恼便是,夜里睡不好。
姐姐们职业的特殊性,晚上男人的进出简直是家常便饭。桑园也从一开始的非礼勿视到现在的目不斜视。
但其中最怪的还是桑园左边房间的姐姐。
自一开始,桑园就对她格外留有一丝关注,许是因为埃文斯从她房里走出来的缘故。
听别的姐姐说,她叫莺歌,是被男朋友骗来英国的,说是出国定居,却把她卖给人贩子。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可因为没钱又只能回到这个行当。
在这座房子里一呆便是五年,比这里任何一个姐姐的时间都要长。
桑园很少看到莺歌接客,更多时候是手里捏着根细细长长的万宝龙,懒散地靠在秋千架上,一坐便是一下午。
纤瘦的背影在夕阳斜照下逾显寂寥。烟灰落了一地,也没见她抽几口。
等太阳完全落下去,又扭腰晃着身子回去,一天也不和人说上一句话。
别的姐姐撇着嘴说莺歌假清高,都是出来卖的,谁还比谁高贵了,就她在这伤春悲秋。
桑园却不这么觉得,她总觉得莺歌像是在等什么人。
想到这里,心里又不由得一惊,莺歌不会在等埃文斯吧。
桑园晃晃脑袋,逼迫自己排出一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等的是埃文斯如何,不是又如何。
横竖不管她的事,对,与她无关。
半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又逢满月。
这天夜里,桑园在房间里听到莺歌房门被敲响的声音,她的心下意识跟着一紧。
原本要入睡的她瞬间睡意全无,明明第二天她凌晨五点就要起床跟着李阿嬷去早市买菜备菜。
这是她最近求着茶餐厅老板新接下这个活,能多赚点外快。
桑园下床,耳朵紧紧贴在墙壁上,妄图听到些什么。
但很可惜,她并没有超人的听觉,蹲到腿都麻了,什么也没听着,倒是听见了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
桑园心一横,拖鞋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开门冲了出去。
“咚”一声,直直撞上路过桑园房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