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祗说这话的时候自己也没什么底气。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江听白不会是这样。
“那分开也就不遗憾了。对吧小囡?”
明容走了两步又回头对她说,“如果你真打算离婚,寕江的股份你爸也是不会交出来的,你自己去和他说吧。你爸要对你动家法,这一回我可不拦着。你是真该打。”
于祗:“......”
于从声老守财奴实锤了。
祖孙三代人从西湖边慢慢走回去。明蹇随口问了声,“母女俩说什么悄悄话?还非得避开我们。”
于祗自己先招了,“外公,我拎不清,我妈教训我呢。”
“什么事说给外公听听。”
明容横了她一眼,“她有点小毛病,可能生不出孩子吧,本来没多大的事情,偏去闹她老公。”
于祗推着轮椅往前走,狡辩说,“我哪有闹他呀,我是为了他好。”
于祲都听不下去了,“你为他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气得死死的,还真是为他好呐。”
“我要你管!”于祗瞪他一眼,“外公,我哥总向着江听白。”
明容无情地补充了句,“不止你哥,是我和你爸都向着他。”
明蹇难得地大声笑起来,顿时抒怀多了,“噢是吗?江秉意的小孙孙,还这么讨人喜欢?”
明容说,“那孩子实在稳妥,进退合宜,又是少有的端明。不是作乱的人。”
明蹇点了点头,“他们江家几代都不是兴风作浪的路数,祖训门风如此。”
于祗听得发笑。明容看她女婿来多少带着八百倍的滤镜了。
“你在笑什么?”
明容冷不丁这么一问。
于祗还真不知道怎么答。她摸了摸鼻子,“没笑,您说的对极了。”
要不然等下次江听白发疯的时候给她来个现场直播?
于祲没再参与讨论,他低下头给江听白发微信:【我已经掌握敌方情报了,想听吗?】
江听白早就登了机,但还没到起飞时间。他在淋浴间里洗了澡,刚换上浴袍准备休息。这样的长途飞行不睡一觉身体吃不消。
有机组人员走过来,提醒他航程即将开始。江听白抬了抬手,示意他们稍等,待他打完这一通电话。
萧铎把空姐们拦下,用眼提醒她们下去等着,这电话对他来说也很关键。关系到接下来一周在德国的公务行程,他是过的心惊胆战、如临深渊,还是本份守职就够了。
江听白看见这条微信,直接给于祲打了过去,“别废话,赶紧说。”
于祲退开他妹妹几步,找了个安静地方说,“织织被诊断出不孕症,所以她才会跟你离婚。”
“就这样?”
江听白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说于二脑子不好吧,她还总梗着脖子不肯承认,事实就是一团浆糊!难怪读个硕士都差点毕不了业!活该!她导师没卡她论文真是她造化!
长得一脸的聪明相,做出来的事,怎么那么叫人费解?
于祲点头,“就这样。”
江听白对大舅子一贯大方,“成,你要什么东西发清单给我。”
何况他又刚破译这么一份重要谍报。
“带个金发妞儿回来,你不刺激她一回,我一辈子看不起你。”
江听白如释重负地笑骂一句,“滚。”
于祲:“......”
江听白嘴里咬了支烟,含混不清的,“我他妈用你看得起。”
于祲:“......哥们儿,有出息。”
活该一辈子被于祗压着。
江听白散漫地把手机扔在案几上,给他倒上红酒的空乘顺便请示,“可以为您调飞行模式了吗?”
空乘不敢轻举妄动。这位小江总平日就冷肃严苛,临近傍晚登机时,整套机组人员齐齐站在舷梯旁向他鞠躬问好,江听白脸上的线条紧绷得如同石像,连个表情都没给众人,就踩着梯子上去了。
很意外的,江听白没有骂她,不曾冷眼相待,他只是说,“先别说话,谁都不要说话。”
他现在需要缓一缓。
祖宗保佑。于二只是因为这种无稽至极的理由要和他离婚。她不是受够了他。她还没受够他。
整个机舱内的人员,从秘书、助理、随行总监到乘务人员、安保都噤若寒蝉,他们不知道,这位看起来四平八稳、沉着审慎的江总,撑着桌子想的都是这些。
过了片刻,他色松弛地点头,“关吧。”
空乘再次大着胆子提醒,“还有。江总,机舱内不允许吸烟。”
江听白配合地把那支还没点的烟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