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祗笑了下,“那很好啊,恭喜你了。”
那笑虽然停留地很短,但也是叫旁人舒服的。
顾小蝶过了老半天才说,“于律师,你是第一个恭喜我的人。”
于祗递给她一杯茶,心道不会吧?你人缘这么差的吗?
“我知道其实你也看不起我,没有人看得起我,我就是一个傍老男人的婊子,靠出卖身体上位,”她捧着茶愣了好半天,才又抬起头对于祗说,“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已经得到了很多人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我会活得很好。”
于祗靠在沙发上凝看着她,顾小蝶确实很漂亮,足够让男人们为她一掷千金。但不妨碍于祗对她这种物质至上的三观感到嗤之以鼻。
她说,“莫言老师在《晚熟的人》里写道,年轻的时候爱上什么都不为过,成熟的时候放弃什么都不为错。你丢弃了你认为可以丢弃的,也得到了你觉得值得换回的,别人怎么看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顾小蝶深深点头,“二小姐一言一行真不辜负世家名门这四个字,很感谢你的开解。”
于祗起身送她,“客气了,你慢走。”
顾小蝶推过来一块rolex很中性的腕表,“这一点小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于祗转交给了吴逍,“给我的实习生吧,劝服荣夫人的工作都是他在做,他表现很不错的。”
她刚送走顾小姐正要回办公室,谷律拦住她说,“我提醒一句啊,于祗你今天要去法律援助室值班。”
于祗最头疼的就是这个法律咨询室的值班制度。
全是一些民事纠纷,家长里短,听着就鸡零狗碎的。
于祗指了指吴逍,“我的助理替我去。”
谷律师说,“不行,你每一次都是由助理代替,这不符合规定,根据《律师法》第四十七条,律师同时在两个以上律师事务所执业的,以不正当手段承揽业务的,拒绝履行法律援助义务的,可以处五千元以下罚款。”
“我给你转五万,先包个十次的。”
“......”
“于祗。”
权立不知从哪钻出来,边瞄她边清了清嗓子:“你就去坐上一小时,完事后直接下班吧。”
于祗坐在值班室里头给江听白发微信。
她问:【晚上有空吗,请你吃个饭?】
江听白:【?】
于祗:【表达一下对江总的感谢。】
江听白:【我刚到上海,今天不回家。】
于祗:【要去很多天吗?】
江听白:【你舍不得我走?】
他的语言领悟力还是那么感人。
于祗被他哽住了,倒也没到这份上。
她想了想还是回一句:【注意安全,老公,早点回来。】
江听白坐在疾驰的车上盯着这行字看了很久。
他时常会有一种虚无感,总是会忘记自己已经和于祗结婚这个事实,尤其是在新加坡的时候。每逢夜静人稀,从上一场困住他的噩梦里醒来的时候,心尖上还残留几分余悸和不甘的时候,他总要花上老久才能释怀,梦是反的,于祗早已是他的合法妻子。
于祗没等到江听白的回复,就先接待了一位葩客户。
那位姓廖的女士一坐下就开门见山地问,“我想咨询你一下,感情不和,可以起诉离婚吗?”
离婚官司、遗产分割、欠账难收。
是法律咨询室里怎么都绕不开的三座大山。
于祗告诉她说,“可以的,但还是要结合具体情况,看是否到了破裂的程度。”
廖女士像找到了救命仙丹,“只要是能告她就行了,顺便问一下,不一定要本人出庭吧?”
“您的意思是......”
“我想代替我男朋友,起诉他现在的妻子。”
于祗:“......”
她疲惫地阖上眼,绝了,cpu都快要烧干了。
于祗还得在脑子里组织一下语言,方便廖女士接受,要是一个没说好,人家没准儿还要去管委会投诉她。
她总不能直说:“这位伟大光荣且振振有词的三儿,您别闹了成吗?”
于祗递给她一瓶矿泉水,“夫妻感情是婚姻双方的事,其他的人是无权起诉的。”
廖女士满脸不高兴地提着包走了。
走前还骂了一句,“怪不得都说,法律有局限性呢。”
谢天谢地,像您这样的急于求成者,还知道有法律,要不然世界都要乱套了。
于祗合上笔记本进了电梯,碰到她一学姐,她学姐就在楼上的fd律所上班,问她在笑什么,她就把刚才的事儿说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