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派诱饵吧,伏兵尽出再打。正好叫董柯有机会免罪。”他说。
他把那些旗子一拂,有几个掉在地上,他也不管。他生气了。
我还没气,他凭什么气啊!
“窦汀怎么能有能力和胡地的势力联系上,知道吗?”魏弃之问。
“你爱说不说,我不关心。”我说。
“葛媛,”他说出这个名字,我心下一惊,“她小时候被异人带走,不知所踪,十五岁突然又出现,莫名其妙搭上了她远房亲戚葛皇后的关系,入宫给皇后做女史。”
他把舆图卷起来,放进盒子。他看向我:“我当初要找的是南辰应阁的入口。”
“……那不是南辰人编出来吓唬人的东西吗?”
南辰人说,他们那有个叫应阁的玩意,是春秋时候建立起来,供奉楚地的天的,阁内传承着上古通的法术。那到底是一个建筑,还是一片地方,还是一个组织,说不清楚。所以我一直只当故事听。
“我还真希望那是编出来吓唬人的。你不过就是放跑了一个可怜的小姑娘,而不是应阁养大的能通的女巫。”
“……你以前说,你不信鬼。”
“鬼,我不信其有。门异术,我不敢说其无。南辰葛皇后暴死,皇宫里的人传言她死法离,是用自己的死来诅咒她的夫君——后来没几个月,我们就破了辰国都城。”
我想起那个总是很愤怒,从不屈服,眼睛灼亮的姑娘。我们分别时,她在晨雾里向我抱拳,铿锵地告诉我:她会记住我,来日有机会,一定报答这份恩情。
“我当你是要抢什么国玺之类的重要玩意,”我说,“结果是脑子犯浑了,为这种荒诞的故事去折磨那么一个可怜的姑娘——”
“呵,你看不起葛媛,觉得她一个小姑娘罢了放跑了也没什么,结果她现在可成了大昭心腹之患——窦汀一人分身乏术,全靠她在各地泥鳅似的到处翻腾,联络势力对抗我——”
“你是看得起她,大刑伺候,活该叫她报复你——你当初但凡有点男人的气度,像个君子似的礼貌地对待人家小姑娘,没准现在她鞍前马后的对象就不是窦九郎,是你了!你自己坏事做多了,老天看不下去了,叫你遭报应了——你赖我?”
他突然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摁在桌案上。
“谁都可以说我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不许——再让我听见这种话,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在别人面前装得那么看重公事,不顾私情,”我说,“大战当头,还要威胁我要割我舌头——我会打完仗再和你算账,难道你会吗?说不定你就趁这机会,叫我落个战死或者半残——”
魏弃之颇为令我毛骨悚然地笑起来。
“这一点你可以信我,我会叫你全须全尾活下来——等我们打完这场仗,我要把你操得半残或者断气。”
他松开我,后退一步,非常恶心地用一种极为温柔的语气对我说:“阿信,回去休息吧。天亮前出发,这次我派张鸣去叫你,不许有人误我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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