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天醒来想起的还是洛老师,而我能记起的就只有这个未经允许的吻,多么讽刺…
我退开来,多看他一眼就远离了床铺。
〥
那晚,我没再回去那个本来属于我的房间。
就像这么多年以来,我任由柴己独佔我的心房,却不敢靠近或将其驱逐一样。
在感情面前,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懦夫。
我不像舜那么大胆,能不顾一切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也不像他那么瀟洒,能毫不犹疑地拋弃自己拥有的事物。
我害怕失去,比起关顾成功获得对方的机会,我更看重失败的机率和后果。
我不想冒险,因为万一搞垮的话,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自己珍而重之的宝物,还是默默地守在一旁,小心呵护,仔细照料,更符合我的个性…
翌日清晨,天还没完全亮起来,我就睡醒了。
我们家里的沙发是二手傢俬中的特卖品,虽说不上破烂,但躺上去硬梆梆,一点都不好睡。
不过这样也好,早点起来就不会被柴己发现我睡沙发,免除不少麻烦…
接着,没事可做的我就到厨房煎了些蛋和香肠,将柴己唤醒后餵饱他,就把他赶回去了。
那次他罕见地没赖床,但吃早餐时还是一脸没睡够的,可能是睡不惯我的床吧。
而在那之后,他再也没要求来我家里睡,我就把那晚的经歷当作一场梦,慢慢地淡忘了。
毕竟前面还有更多挑战等着我,哪来的馀暇回忆当晚的事?
自从柴己决定跟舜和老师一起去旅行,并蹟地获得父母的批准,就代表我得捨钱陪笨蛋,还要出谋献计,保他不受闪光弹的危害…想起就觉得头痛。
为了找人分担这个重责,我提议邀请其他人加入这个旅程,但大伙儿不是没钱,就是成绩不好、家人不准之类的,没有半个能参一脚。
最终四人的旅行依然是四人的旅行,我俩的战斗仍然是我的战斗…
说实的,如果我妈不赞同,我就有藉口婉拒这趟苦行了。
怎料她得知后还坚持付我一半旅费,说以前家贫没法给我买玩具,这次就有机会让我出国旅游,好好玩一下…
天知道我当下听见这句话,心里有多崩溃?
我妈总爱挑这种时候笑着推我跳崖,真是欲哭无泪…
我和柴己的这段孽缘,有一半都是她造成的!
〥
「吶,别扳着脸啦,今天第一次坐飞机,你不感到兴奋吗?」在前往机场的车程中,柴己雀跃地对我说。
「…我只是昨晚收拾行李,晚了睡。」我瞄瞄坐在身旁的他,拒绝承认自己的心情不太好。
「骗人,我才不信。」他噘起嘴表示。
「……」他什么都不会,就只懂看我的情绪,我寧可他把技能点分到智慧上,让我省点心…
「放心吧,我会听你说的『儘量与他们保持距离,他们玩他们的,我们玩我们的』。」他自信满满地将我早前叮嚀他的话重覆一遍——话是记进去了,至于能不能做到就是别话。
「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次我们去的是日本,语言不通,又不得不跟着旅行团移动,我可没本事带你避开他们。」我忍不住将这个事实告诉他,想让他明白我不是在穷担心。
「嗯…船到桥头自然直嘛!」他蹙眉细想了下后,乐天地笑着说。
「最好是…」我反了下白眼,别过头看窗外的街景。
「别这样啦…要不回来后,我请你吃饭作补偿?」他歪起头窥探我的脸,放轻声线哄着说。
哼,原来他还是知道自己在替我添麻烦的,总算没枉费我为他操心这么久…
「…我不想吃麵包。」我回头看看他,接着表明。
「学校店里的麵包很好吃的!」他握着拳,瞪大眼睛喊道。
「但我们已经不用上学了。」他说的我不否认,只是结业礼后谁要跟他一起回学校…
「呃…好像是这样…」他用食指搔搔脸,小狗耳朵都垂下来了。
「…算了,难得去一次旅行,就高高兴兴地玩个够吧!」我看他这样就有点不忍,拍拍大腿振作起来。
「嘻嘻,对吧?」他见状就笑了,两颗酒窝看着仍跟儿时一样可爱。
「事先声明,我要吃的是饭,米饭,不是麵包!」我是退让了,但这个补偿不要白不要。
「好的,没问题!什么都请你!」他咧嘴笑着,大力拍了下胸口承诺。
「哼,别反悔啊。」我弯起嘴角回应。
虽然这趟旅行铁定会出现什么麻烦,但其实我也是抱有些少期待的。
始终是旅行嘛,第一次出国旅行!而且是跟喜欢的人一起去!
不知会否有第二次机会,钱也付了,还是别担忧太多,好好地尽情享乐比较伐算。
可惜事与愿违,我们在乘坐飞机时就碰到点事,舜醋意大发地把老师带到洗手间后,待了半小时都还没出来。
想上厕所的人无法上厕所,事情就开始闹大了,服务员和好些乘客都在窃窃私语,任谁都能猜到那两人在里面干什么。
那时我仔细观察一直在旁专注玩游戏的柴己,才发现他两腿间的那个位置隆起来了,游戏也打得很不顺,心里就没法不咒骂舜一番。
…这下可好,我也该带柴己去洗手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