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隐蔽!”长官大声下达命令。
几乎所有士兵都抱紧钢盔,纷纷钻到车厢底。
人潮慌乱中,芬恩却见男人依旧站在那儿采摘花束,情淡定,仿佛即将嗖嗖扫射的子弹同他没有半分关系。
“袭击,隐蔽——”他拼命用德语朝他吼叫,担忧他会被炸得四分五裂,血肉模糊。
直到飞机驶近,尾翼在太阳光线下熠熠生辉,他们方注意到机翼下涂刷的铁十字徽记。原来是德军执行任务的轰炸机。
大家兴奋地从车厢爬出,站起身,举起钢盔朝飞行员挥手问好。
芬恩上车后,坐他身边的老兵同他说话。因为老兵肩章上有穗带,芬恩一路都称呼他为先生。
两个人很少交流,毕竟他们即将奔赴的前线,战斗相当残酷,死掉的尸体垒砌得一天比一天高。于此,大家都没有了谈话的兴致。
“你知道他是谁么?”老兵将嘴朝坐在窗旁的男人那儿呶了呶,压低声问他。
芬恩摇头,他其实对这个老兵敬重中又有点厌恶,因为他嘲笑过他们这些初出茅庐的新兵到了战场听到枪声就会吓得屁滚尿流,跟婴儿一样把热屎拉在裤裆。
老兵从上衣掏出半块陆军面包,用嘴大口嚼着,车厢稀薄的空气混着一股子陈霉的谷物味。
只听他缓缓说道,“他是喷气战斗机联队的凌,你知道的,那支联队是由元首直接负责指挥。”
“凌?”
芬恩喃喃这个名字,想起自己曾在报纸上见过他的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