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这里,他可以独自舔舐伤口。
“少帅,对于南北政府的任命,考虑得如何?听闻政府已派专人携带特任状与印鉴前往宛城。”
赫连澈不语。
纪华阳劝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眼下南北政府开出的条件虽优越,但也不过是张空头支票。少帅若正看中眼前这点芝麻利益,说不定以后倒会落个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结局。”
见男人沉默,他又补道,“少帅何不听从那群洋人建议,领军冲进北平,重设政府,取而代之。”
“洋鬼子这般上心,也不过是想趁我们内乱,从中谋取利益。兄弟阋墙,外御其侮,这件事容我再虑。”赫连澈色淡淡。
纪华阳掀了掀嘴皮子,见男人似有决策,遂不便再说什么,只得讪讪离开房间。
刚推开门,便正好撞上拎着医药箱的赵医生。
自从上次事件后,赵医生便被调去伤兵营。
两年来,她偶尔在人群中,见过色匆匆的赫连澈。
然而像今日这般,距离甚近,是她想都不敢再想的。
刚开始她确实恨这个男人,恨她玷污了自己身体,但更多的则是在午夜梦回,念起他英俊的脸庞以及压在她身上的力度。
思及此,她脸庞微微发烫,握着听诊器的手都在颤抖。
“你同凌静宜说过什么?”
男人突然抓住她手腕,眸光如利剑般笔直射向她。
赵医生战栗,“我……我什么都没说,前天在伤兵营遇见。夫人只是向我询问伤兵的情况,以及药物是否齐备。”
“你没和她提我们之间的事?”男人挑眉,很显然不相信她说的话。
他不愿意让凌静宜知道,他曾对她不贞过。
他不愿有任何肮脏之事,破坏她对爱情最美好的向往。
“没有……”赵医生简直要哭了,拼命为自己辩解,“我没有,少帅,我真的没有。”
男人冷冷瞧她一会儿,方松开手,面无表情命令,“出去。”
女人拎着药箱,夺门而出。
湿润晚风吹散浓浓血腥,几命侍卫将尸体拖走,声音诡异,在寂静夜里格外清晰。
赫连澈站在窗台上,冷睇这一幕。
比起活人承诺,他更相信死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