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了,”维希单只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戏谑,“让我们找到来时的路。”
然后他手下一重,推开那道门。
荒芜破败的熟悉场景映入眼帘,维希瞳孔震颤,推开门的手覆在大门上,沉默了。
可因咦了一声:“这不是,我们刚来的地方吗?”
倒塌的钟楼已经停摆,满地是泥土灰尘,天花板压下的碎石嶙峋杂乱地堆积,俨然一副震后的衰败之景。
“我骗你的。”瑟洛眼里没有温度地笑着,语气里却带着隐忍快活的笑意,“傻狗,我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他说:“谢谢你带我们回来,可因是我的了。”
“哦?你说谁是你的?”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又冷又傲的带着冰碴,一听就来者不善。
是克莱恩医生。
听出声音的主人是谁,维希缓缓转过身,与他泛着冷意的银眸对视。
绝不会让自己出现一丝脏污不雅的医生,在他面前却浑身血污,他没有处理掉那些,眼直勾勾地望着维希怀里……肚子大到不正常的可因。
克莱恩拧眉:“怎么回事?”
维希把瑟洛拎出来:“你问他。”
他们还没质问,另一个活泼的声音插了进来:“可因呢?我的可因呢?”
克莱恩错开身,露出背后的人——是一只一脸焦急的雌性兽人。他记得她应该叫娜妮特,是可因的朋友。
“我顺着可因的标记,在路上遇到同样被引到房间里的娜妮特,就和她一起行动了。”克莱恩稍微解释了一遍,无视掉瑟洛震惊的情,对维希颔首。
这一刻,瑟洛突然明白,为什么维希会明知道自己在引导错误的路线,却还要顺势而为了。
原来小蝎子不是带他出去,而是带他去和其他人会合!
但其他人是怎么知道的?!
瑟洛不敢相信在自己的监视下会出现如此重大的漏洞,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用了什么手段!
能用来联系的,只有……瑟洛猛地醒悟——只有可因在门把手上留下的碎布!
他难以置信,他的视线扫过众人,却没有一个人在他身上过多停留。仿佛他的存在根本不值一提。
他们认为眼下有比逼他说出路线更重要的事。
维希点头,不想过多浪费时间去问他们之前的经历:“你来的刚好,看看可因。”
他把不愿配合的可因架住,将气球般鼓胀的孕肚展示给他看。
克莱恩掀起衬衫,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被污染了。”
他的妹妹就是死于生命树污染,症状很像,唯一的问题是,这里哪来的生命树?
维希急忙问:“要怎么做。”
克莱恩摇头:“这里不能使用任何魔法,所以我也无能为力。”
“所以是无解的?”娜妮特在她身边打转,蓬松的大尾巴焦虑地甩来甩去,“砸开屋顶爬出去的方法我试过,外面是一片虚无,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克莱恩抬头,这间屋子的天花板碎了,但同样没看见任何天空,入眼只有一片漆黑的渊黑。
克莱恩喃喃:“人类虽然没有魔法的天赋,但他们的智慧能将所有不可为化作自己的工具。”
他望着虚无的头顶看了好一会,下了结论:“在被污染侵蚀之前,就辛苦可因靠自己的意志力扛过去。”
维希听懂了,连克莱恩医生都没有办法,他抱紧可因,回头问瑟洛:“……喂,这不是你做的吗?你肯定有办法的吧?”
“问我?”瑟洛笑他天真,“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我想要可因和我永远在一起,这正是我要的,凭什么要帮你们?”
克莱恩走上前:“他怎么污染了她的?”
“吃了他的血肉。”
银发银眸的医生盯着瑟洛看,只有一颗头颅却能说话,活的好端端的,而这里又隔绝了一切魔法的可能,也就是说——
“你就是被诅咒的污染物。”克莱恩斩钉截铁,“污染物的父体是不死的,吃下它的血肉就会化为它的同类,亦或是当场死亡,而你同化的那些同类,不久之后也会成为你肉体的一部分……”
“我们一路上看到的那些碎肉,也是你,但它们在被同化之前不是你,而是这里的居民——其他的人类,对么?”
“你现在想要可因也变成那些碎肉?”
维希本来就被他说得毛骨悚然,一听他最后那句立刻炸了毛,揪起被揭穿真相、陷入癫狂笑声的瑟洛头发,要把他脑袋当球踢,被克莱恩拦住。
“他就是个疯子,别浪费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