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几乎看不出来有萧恩生活的痕迹,连他这个才回来借住的“外人”都能拥有一间宽敞的次卧,但在玄关连萧恩的鞋都看不见。他有些焦躁地按开手机,新下的微信里也只有整整齐齐叁个联系人。明天得问问她电话号码。
那边萧麟在输入栏里删删改改,终于向萧恩发了条消息。“过两天我生日,想要一辆新的自行车,旧的那辆你需不需要?”向上翻了翻她隔了几天的上一条回复,抿了抿唇按灭手机。他从来都在接触她不是吗,为什么从来都在拒绝呢,明明相差不到两岁。
萧恩,受恩出生。狗血老套开始。大家庭想要男孩,哥哥去世嫂子改嫁弟弟,为积德留下这个女孩,从此她的童年在漫长的等待和冰冷的忽视中度过,也不是没有期待过母亲的抚摸和轻语,但她每次的出现就像一个异类,母亲用她那双含情的眼睛审视自己,和她平常看一件木雕和塑像并无二致。渐渐她因为自己的存在而痛苦,害怕热闹和一切宽敞的空间,潮水般说笑的的声音像是恫吓,四下无人时又会因为自己仿佛被聚焦而窘迫。
她后来学会了缩小自己,像秋天住在花房里的最后一只蝴蝶,自给自足的安全感将她泡在羊水里,带着不出世的天真。是夜,萧恩骤然惊醒,感到好像全世界的黑压在身上,黏乎乎喘不上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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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了件衣服,悄悄洗漱完准备去接姜白,开门摸到前厅就被倒时差顺便堵人的萧旸逮个正着。他看见她的时候,就见这女孩拎着一双帆布鞋,臂弯挂着被书本挤压变形的书包,弯圆的下垂眼像积了一汪水,略显意外竟然会碰到人。
——————冬日苍白的湖泊上,她的孤独如天堂的马匹。
PS:萧旸去美国那年0岁,适应了一年然后初高中,回国正好。萧恩和他差叁岁,初二。萧麟是哺乳期怀的,初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