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裴令容之间多了一线若有若无的联系,沉渊现在能隐约感受到她的情绪——她又困又饿,甚至还对同意结合这事儿有点后悔。
怎么可以后悔?沉渊叼着她的耳垂磨了磨牙,裴令容挣扎无果,也只能皱着脸随他去。
窥见别人的思想,这是向导专属的能力。他的向导将这种能力与他共享,并且大方地允许他洞察自己。沉渊抱着她,忍不住笑了一声,然而裴令容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好像已经撑不住睡着了,
“等一会儿再睡吧,饿的话我们先吃点东西,”他把人抱起来去洗漱,顺便亲了亲她已经阖上的眼睛,“煮一点甜粥好不好?昨天你喝过的那种,你说味道还不错。”
怀里的人嘟囔了几个字,沉渊应道:“雪糕?这个不行。”
裴令容缩成一团,不再说话了。
沉渊清理干净两个人身上的痕迹,心平气和地解释现在吃冷的会肚子痛,又答应她在粥里放一点牛奶,保证味道很像冰激凌。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绑定结合于他而言就是磨灭个人的意志,自愿成为另一个人的奴隶。许多人从此就变成了一条摇尾乞怜的狗,还自欺欺人地以为这是爱情,这在沉渊看来不仅是不可思议,而且愚不可及。
他见过太多糟糕的、扭曲的关系,其中没有一种告诉他结合还可以是别的样子。
他的每一句话都可以得到对方真实的回应,来自裴令容的、纯粹的快乐情绪清晰浮现,哪怕只是因为他说了明天可以吃冰激凌。
还有什么比这更好呢?沉渊也无法构想出比此刻更幸福的情景。
裴令容只觉得结合之后他性情大变,不复平时的温和冷淡,反而格外粘人,坚持抱着她去煮粥,又要把人揽在腿上喂饭。连他的那条蛇也跟了过来,在她脚下盘成了委委屈屈的一堆,还试探着要把脑袋搭在她的脚踝上。裴令容屡次反抗无效,只好垂着头听之任之,等他闹够了放自己去睡觉。
沉渊喂她哄她,裴令容也有一搭没一搭地张嘴接受投食。一碗粥还没吃完,她突然拧起眉毛,推开了他的手。
沉渊本就全贯注地看着她,当然立刻感受到她出了问题。然而不用他开口询问,他们就已经找到了问题所在。
盘在她脚边的蝰蛇,以一种进攻的姿势骤然昂首,准确无误地叼住了空中一小团灰扑扑的绒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