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兰的眼睛眯成一条长长的线,语气又坏又得意,“当然是我故意的啦。”
元宝垂下头,没再细问。
“你准备一下,我要去清风倚栏。”
“是。”
等马车到了清风倚栏,楼外红绿交叠,香粉扑鼻,少男少女们的身影交叠,细看一个个都是肤白貌美,可人的紧。
绮兰一下马车,就如若无人之境般的长驱直入,对面地形错综复杂,但是绮兰却像是比在自己家还要熟悉。
她穿过一路回廊以及明灯珠帘,来到二楼的一间包间里。
她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把鞋子一拖,就躺在了里面的榻上,她脸埋在柔软的天丝锦被中,勉强发出模糊的声音,“今日就听《芳草汀》吧,告诉柳琴,若是今天我听高兴了,重重有赏。”
旁边的侍人轻声细语道,“公子今天生病了,身体不适,奶奶怕是听不成了。”
绮兰闻言起身,一脸不悦道,“什么叫生病了不能弹?你把他给我叫过来。”
侍人知道她是清风倚栏的贵客,不敢得罪她,只能退出了出去叫柳琴。
没一会,他才姗姗来迟,衣衫松松垮垮的系着,露出一大个胸膛,头发也未梳,任其自然垂下,看上去十分放浪的的样子。
她原本是脸朝上躺在床上,听到他来的动静这才用胳膊肘支起身子,带着打量意味的扫了他一眼,而后又指指身边的棉被,“坐过来。“
柳琴掐着腰,款款的走了过去。
他是清风倚栏的头牌,那模样跟身段自然非一般姿色可比。
往常绮兰也爱他的颜色,可如今看来,却总觉得缺了一股味道。
脑子里莫名的闪过一抹白色的身影。
但绮兰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反而露出有些意义未明的笑。
柳琴走到了床边,便站着不动了。
绮兰一勾唇,撑起身子自然的环住他的腰,侧脸贴在他平坦的小腹上。。
“听侍人说你生病了,哪里生病了,我给你看看?”
嘴里说着关心的话,但是脸上却挂着轻浮的调笑。
柳琴听到这话却突然推开她,拉开了与她的距离,语气带着明显不过的讽刺。
“我生不生病又与你何干,你过来做什么。”
绮兰一笑,心知这么长时间没过来,他有情绪了。
她逐渐站了起来,无视他的情绪,动作无比熟练的钻进的他的怀里,她的双臂也像水蛇一样勾住他的腰。
她发丝上的馨香若有若无的透出,浑身软的不可思议一般贴在了柳琴的身上。
柳琴伸出手,想把她推开,但是看到她熟练的的躺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熟悉无比的找到自己最舒服的姿势,像极了一只找到家的兔子,又不知为何放下了手。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开心。”绮兰玩弄着他的头发,“我终于自由了,我能想到第一个分享喜悦的人就是你。”
绮兰一抬头,就近距离看到柳琴那张十分漂亮精致的脸。
她的视线在他的下半张脸上逡巡。
她急切的需要告诉别人来见证她的喜悦,而柳琴无疑是这个最合适的人,这一路上,他见证了她的蜕变,也棒了她好多。
“恭喜你终于得偿所愿。”柳琴不咸不淡道。
绮兰也不管他的冷淡,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她抱住他的胳膊,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一蹭,
“你难道不替我高兴吗?”
半晌,柳琴终于绷不住,”那我呢?你明明说过....”
说到后面,声音又消遛弯儿下去。
绮兰眨了眨眼睛,“我说过什么....”
柳琴看了她半晌,突然想起那天她喝醉了酒,笑靥如花的跟他说,“若是老爷真的走了,我能够得到他所有的家产,我就招哥哥入赘,让哥哥做我的夫君,从此我们两个过上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虽然她是喝醉了酒说的,醒来全忘了,可是他却当了真。
她会跟他躺在一起,也会在他的耳边亲昵的呢喃,她还会在徐老爷睡了之后,偷偷爬墙过来找他,两个人明明早就已经有了这么多逾矩之举,可她好像却从未说过她喜欢他。
所以他一直在不求回报的帮助她,就真的以为她说的那番场景有朝一日真的能实现。
柳琴看向她的眼睛。
她一直就很漂亮,小的时候便是冰雪般的人的,锦衣玉食这么几年,更是把她养的愈发美的触目惊心,她眨眨眼睛,一双狐狸般精致妩媚的眼睛却凭生透露出一股天真与单纯。
他一直觉得她是不懂情爱,所以才会跟他这么亲密却从不谈情爱,可是现在,一直以来对她抱有的想法突然有些动摇了。
真正单纯的人会在只有十三岁的时候就央着自己带她去见那些权贵吗?
真的不懂情爱却能够每一次不经意的举动都能让他这个究竟风月场的人都撩动心弦吗?
会在死了丈夫后,依旧稳若泰山面不改色在这里与自己谈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