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厌食症光靠药物治疗也只能是辅助手段,目前还没有什么显著的疗法。但是只要能够保证正常的生理健康,同时确保没有过多的精压力或许对病人的恢复能有多些帮助。”
医生再委婉的字句也无法掩盖事实,贺云屺怎么会听不懂。
随着每日各种营养液流水一样打进他的身体里,贺云屺也请来最好的心理医生,无奈顾鹤就像是花期已过的玫瑰,一日比一日枯萎。
这让所有人都恐慌起来,这个阶段的厌食症,已经威胁到生命,也就是说,他随时有病危的可能。
贺云屺很少有茫然这种情绪。但是现在,他离不开顾鹤,顾鹤却已经决定要离开他。
可能是因为工作忙,贺云屺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待的时间也逐渐缩短,但每次都会等顾鹤睡着才会离开。
但顾鹤似乎很配合他,除了醒过来发会儿呆,那就是闭上眼继续睡过去。
贺云屺最近身体和经都累,心情也不好,以前还会自顾自话,现在,面对顾鹤也很沉默。
「砰——」的一声闷响从浴室里发出,贺云屺猛地推门闯了进去。
“乖宝!”
他色慌张地地看着跌坐在花洒底下的人,被热腾腾的温水打湿了头发,看起来有几分狼狈,还好人没事。
他以为顾鹤又自杀了。
就不应该放他一个人去洗澡的。
他的皮肤很白,也许是氤氲的水汽蒸腾得他的脸颊有些绯红,对这个突然闯入的人眼中并未有任何波澜。
贺云屺想过去帮他,却被他淡色的瞳眸轻漫地扫过,眸光清冷如月,生生让他止住了脚步,即使那个人看不见。
因为心脏手术后他脑部的一个视觉经受到了严重的影响,造成了暂时性失明。
“我不过去,你别急,慢慢站起来。”贺云屺的话里充满了紧张,看着他支着浴缸边沿慢慢站起来。从他的发丝开始,紧张地视线黏着不敢挪动半寸。
顾鹤站起来后,缓缓解开自己的扣子,他心脏处有一道与周遭白皙的皮肤格格不入疤痕便露了出来,很是刺眼。
纵使他看不见也能感受到有道灼灼的目光一直紧紧地盯着自己。
贺云屺怔怔的伸出手轻想去触了一下那道疤,手悬半空又僵着又垂了下来,哑声道。
“还疼吗?”
“做吗?”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这是顾鹤愿意说话后对他说的第二句话。
“不做就出去。”他的眉眼更冷淡了,那清冷的声线并未透着脆弱,也将陷入记忆中的他拉扯了出来,原来那几个月的温情,是黄粱一梦。
男人的周身气息凌厉倨傲,本来睥睨的眼此时却流露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