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语气平淡,就像是话家常一样。
“你还记得谢朝吗?”
谢朝!
犹如晴天霹雳,贺父似乎想起了什么。
贺屿初三那年,霸凌一个学生,那个学生后来还带刀来了学校。
当时他并不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找关系摆平了这件事,甚至还歪曲事实,把贺屿霸凌同学,硬生生说成是那个学生霸凌他。
后来那个学生休学了,听说是得了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所以……
谢朝,谢知珩,他们都姓谢!
贺父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谢知珩却已经离开了。
最后这一句话,是他代替原来的谢知珩问的。
谢知珩走出监狱的时候,正巧看见贺屿也在外面徘徊。
他大概是想进去探监,但是又不敢进去。
贺父到现在还以为他在国外赚大钱呢。
看见谢知珩出来,贺屿连忙扑上前:“谢总,谢总,求你帮帮我!我给你当牛做马!你收留我吧,我可以给你打工!”
不愧是亲生父子,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谢知珩收回自己的裤脚,往前走去,也低声问他:“你还记得谢朝吗?”
谢朝?
贺屿猛地抬起头,看着谢知珩离开的背影,迅速冲上去:“你!是你!你是故意的!你是为了给谢朝报仇!”
谢知珩反问道:“是我让你们偷税漏税的吗?是我让你们生产假冒伪劣产品的吗?是我让你们破坏别人高考的吗?”
贺屿哑口无言,只能冲进监狱里,告诉父亲这个最新的消息。
他们家是被陷害的!都是谢家陷害他们!
车子停在监狱外面等谢知珩,谢知珩上了车。
祝青臣疑惑地问:“你跟他说什么了?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没什么,只是跟他说,我是谢朝的小叔而已,他承受能力不行,直接崩溃了。”谢知珩淡淡道,“祝老师不进去看看吗?”
祝青臣摇摇头:“天气够热的了,我怕看了他们吃不下饭。”
“好吧。”
谢知珩让司机掉头回去,途中,助理又给他发来了消息。
【谢总,贺屿这阵子也不太安分,一直在找来钱快的法子,您看……】
贺屿娇生惯养,自然是不肯一步一个脚印,自己赚钱还债。
这才几天,就又动了歪心思。
如果谢知珩想的话,安排几个人,让他去借高利贷,或是把他带进什么不良产业,把他打入万劫不复的境地,都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是……
谢知珩转头看了一眼祝青臣,用手写慢吞吞地回复。
【盯紧他,随便他端盘子做家政,做什么都行,有什么不良产业及时举报】
助理很快就回复了:【好的】
贺屿想用不法途径赚大钱快钱,不可能。
守法公民,在线举报。
*
几天后的夜晚。
陈和颂骑着他的小电驴去做家教,回来的路上,经过一家烧烤摊。
熟悉的人围着油腻的围裙,站在碳炉前,手里拿着两把羊肉串,被油烟笼罩。
忙碌的厨师时不时转过头看看羊肉串,怒吼道:“下孜然啊!下辣椒面啊!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能干就干,不干就滚蛋!”
摊位上,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正在喝酒划拳,贺屿端着羊肉串过去,男人们吃了一口,便“啐”在地上:“都烤焦了,苦成这样你来吃啊?”
“对不起,对不起。”贺屿连忙鞠躬道歉,“我再去重新烤一份。”
厨师怒吼道:“你晚上别吃饭了,用来赔烤坏的羊肉钱!你一个老赖之子,到哪里打工都没人要你,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就这样对赶我的客人,滚下去!”
但是那些客人不依不饶:“我他妈说的是让你吃,谁让你重新烤一份了?吃!”
贺屿只能拿起烤得发苦的羊肉串,塞进嘴里。
眼前的场景,和从前贺屿坐在贺家别墅里,对陈和颂做的早餐挑三拣四的场景慢慢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