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
「没什么,大概是我想多了。」
宋宇阳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只补了句,「不准有下次了。」
超过三分鐘没有回应,不准有下次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是小孩子还好点,可以控制你的想法和行动,」似乎是不太满意我回嘴,原本在整理东西的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偏偏我还不知道怎么定义你的存在。」
「…你很怕我出事?」
好似被问到痛点一般,宋宇阳停下了动作,摆着那副全世界都欠他的阴沉脸,「是,很怕。」他转过身看着我,棕黑色的眼珠直勾勾的看了我动都不敢动,「所以拜託你,不要让我这么害怕。」
「…为…为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卒仔的行径,居然连装个高冷都不会,认真?只会结巴?
真的再度怀疑自己生前是律师的可能性。
「…因为我很难跟爷爷交代。」
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不安很浪费。
刚才的紧张和些微(?)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这傢伙真的很知道要怎么让人面对现实。
「你不知道老头碎念起来比我还恐怖吗?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他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该死,我到底要为了这臭小子的话紧张多少次?
「是啊,你还真是个称职的保母呢!」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庆幸自己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不然被看穿哪还有什么面子可言。
虽然死人要面子听起来很扯就是了。
「所以,你要乖一点。」说着又推了推我的额头,笑的很是阴险。
「说了我不是小孩子!」
「我也说了我知道。」他挑了挑眉,意思是本少爷就是知道才这么做的。
跟他置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继续计较我肯定就是傻子,于是转了个话题。
「我很久没看到宋爷爷了。」
「老傢伙出去流浪了。」说着又指了指他书桌上的明信片,一张艾菲尔铁塔的夜景照,「寄这种明信片也真够俗气的。」
「你怎么这样子说啊!」心底不由得有些羡慕,不知道我死前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可以世界到处走,「不过好像,都没看过你爸妈…?」
虽然之前有听他提过,他的爸爸没有灵力,所以宋爷爷对他和去世的姊姊特别严厉这件事……。
「讨人厌夫妻也在做跟老傢伙差不多的事。」他从书桌的另一端翻了一张明信片出来丢到我面前,「我老了之后绝对不会和他们一样俗气。」
一张英国大笨鐘的明信片,内容写了什么没细看,只是这傢伙詆毁别人的专长大概连家人父母都无一倖免吧?
「有家人关心,不挺好的吗?」
把明信片放回桌上,眼眶挤不出半滴泪,可为什么我会这么悲伤?
明明已经不记得和丁昕寒有关的一切记忆,却还是会因为她从小失去家人而感到难过?
明明喝了孟婆汤可以忘记前世所有的一切,但遗憾的是,那些感受似乎没有被完全的剥夺。
身为人,能感受的爱与恨,以及美好与……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