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响了三声?不?到便被对方接通,那头背景嘈杂,裹挟着呼啸而过的鸣笛声?、人声?,像是身?处闹市。
夏竹喉咙干,掀开被子起床准备去冰箱里拿矿泉水,电话里的人让她成功止住步伐:“我在定慧寺这边的公寓,你在哪儿?”
夏竹脚步一顿,面上多了分意外?:“你怎么?——”
没?等?夏竹说完,许默抢先一步说出意图:“我有话跟你说。”
夏竹赤脚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楼下的风景。
夜晚的北京依旧灯火璀璨,底下车流不?息,不?远处的写字楼里依旧有人呕心沥血、加班加点工作。
这就是北京,一座令人又爱又恨的城市。
挂断电话,夏竹从衣柜里翻出自己的衣服换上,偷偷开出一条门缝想要?不?动声?色地溜出房门。
客厅漆黑寂静,看不?出有人走动的痕迹,夏竹松了口气,免去找借口的环节,小声?阖上门,蹑手蹑脚路过客厅往门口走。
她不?敢明?目张胆开灯,只能靠着手机的微弱光线,弓着腰翻出床头柜里的徒步鞋换上。
鞋刚换好,还没?来得及将拖鞋放回原处,一道手电筒突然打在夏竹身?上。
夏竹吓一跳,猛地站起身?看向?发光处,见是几天没?碰面的老太太,夏竹急忙竖手指放在嘴唇中间?阻止老太太的盘问。
“姥姥,我出去见个人,待会儿直接回公寓,明?儿小姨醒来,麻烦您帮我个忙啦。”
“下次过来给你带稻香村~”
老太太血压高,小姨平时不?让吃甜的,可老太太最好那一口糕点,私下老是缠着夏竹偷偷买,如今正好拿捏了她。
见孙女要?走,老太太装没?看见,转头扎进了洗手间?。
夏竹不?禁比了个大拇指,小声?夸赞:“不?愧是当过诰命夫人的,这气派真厉害啊。”
成功出逃万柳书院,夏竹在小区门口打了俩出租车,报上定慧寺附近公寓的地址,降下车窗,吹着风,忍不?住为今晚的举动复盘。
许默大晚上找她干嘛?
一想到许默的脑回路不?是常人能理解的,夏竹立马不?去深究了,免得浪费脑力。
路上许默发过两?条消息,无非是问她到哪儿了,要?不?要?他亲自去接。
夏竹拒绝他的好意,关了手机,心情颇好地欣赏起北京的夜景。
二十来分钟的路程竟然畅通无阻,没?有一点塞车的迹象,夏竹把这些全部归功于下午求的那只签。
原来上上签的运气这般好,难怪信徒不?远千里去拜一些佛,只为求一点心理慰藉。
抵达小区门口,夏竹左右没?瞧见许默,给他打了通电话。
他早有预谋,知道她会找他,早在小区附近的小吃街等?她。
挂断电话,夏竹按照许默的提示一路往东走,走到一家火锅店门口停下。
火锅店开在二楼,夏竹跟着楼梯一路往上走,转了个弯正对火锅店门口,她掀开门帘走进去,里头坐了不?少?客人。
左右环视一圈,一眼就瞥见了靠窗而坐的许默。
今天难得没?穿正装,灰白polo衫配条浅色休闲裤,整个人年?轻不?少?。
他点了一大桌菜却没?动筷,锅底滚热红汤噼里啪啦煮着,他拿着手机在回消息,与这样的环境截然不?搭。
怎么?约这儿了?
夏竹虽然纳闷,可味蕾被火锅勾起,也不?顾不?上太多,几步走到他对面,拉开椅子坐下,自顾自地捞起筷子放了半碟羊肉卷、牛肉片。
听到动静,许默搁下手机,抬眸望向?突然出现的夏竹。
见她素面朝天,头发用一根皮筋扎着,随意却不?凌乱,她皮肤本来就很白,在白炽灯下更?是白得透亮。
许默视线落在她挽起衣服的手臂,右手戴了块腕表,如果他没?记错,这块表是他俩闹崩那年?,周肆托人从国外?给她运回来的。
算是她的生辰礼,那年?他也送了块表,只是从没?见她戴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扔进了垃圾桶。
牛肉片烫不?了多久就可以吃,夏竹夹起一片裹上芝麻酱塞进嘴里,烫得她舌头打结,只能囫囵问:“大晚上叫我出来干嘛?”
许默看她吃得起劲儿,说等?火锅吃完了再提。
夏竹瞥了眼桌面,少?说也点了块二十样,光他俩的胃口可吃不?了这么?多。
说是吃火锅,可许默吃不?了辣,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
倒是夏竹慢慢悠悠吃了快两?小时,中途还找服务员要?了两?瓶北冰洋,汽水钻进喉咙,没?多久就填满了肚子,舌尖被气泡刺激,夏竹没?出息地打了个嗝。
许默默不?作声?看了眼夏竹,见她抽了张纸巾揩鼻涕,起身?去前台结账。
等?他结完账,夏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走出火锅店,夏竹肚子胀得厉害,提出散散步消消食。
许默一向?好脾气,今日更?是出乎意料地好说话,陪着她走了小半个小时才说出他今晚的意图:“关于结婚的事儿——”
夏竹条件反射地阻止他往下说:“你想反悔?”
许默顿了下,迎着夏竹审视的目光,摇头否认:“我是想说,如果你确定了,我们找个日子去把证儿领了。”
夏竹挑挑眉,公然挑衅:“挑什么?日子,就明?天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