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她误认为拥有工作狂属性的人,不过他也没特意澄清,「短时间没有戏剧工作,节目和代言下下星期才开始。」
言下之意就是,他有半个月的假能放,都能和她回去见她父母。
黎向暖正要回应,几分鐘前才刚把静音关掉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觉得怪,十一点多怎么会有人打电话给她。
拿起手机一看,萤幕显示妈妈来电。她妈是国中老师,向来支持早睡早起,这时间点还没睡真的很不寻常,她迟疑的接起电话,才刚接通,就听见黎母急促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怎么现在才接!」
黎向暖没来得及说话,黎母又继续道:「你爸爸刚才喝了酒,突然脸色发白,昏迷不醒,现在在医院。」
她怔愣了好一会,嗓音乾涩,「很、很严重吗?」
「医师正在看,等等拿到报告再打电话给你。」
「我、我立刻回去??」黎向暖是真的慌了,话说出口才想到就算现在赶去车站也搭不到最后一班高铁??
「你疯了吗?半夜怎么回来。而且晚一点报告就会出来了,也有我在这顾着,有什么事会立刻通知你。」她的母亲到了这种时候都还在安慰她,明明她才是最害怕最担心的那个人,「你明天不是还有杀青宴吗?我看你爸爸晚点就会醒过来了,别着急。」
「先这样啊,晚点有消息的话再联系你。」
黎母没有给她任何发话的机会,逕自掛了电话,黎向暖的手被顾言握得更紧了,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脸已经佈满泪痕。
顾言没有急切地想知道母亲在电话中对她说了什么,只是把她小心翼翼地抱在怀里,静静的陪伴她,等到她的啜泣声渐小,等到她稳定好情绪,等到她能够告诉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黎向暖能明显感受到眼睛明天肯定会肿,可是担忧的眼泪还是无法抵抗地心引力,不停的向下坠落,有些甚至还半路就被顾言的衬衫拦截了去,将他的衣服弄得湿漉漉的。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我妈妈??说我爸突然昏过去了,现在还没清醒。」
「她叫我不要回去,可是、可是??我如果自己一个人待在台北参加杀青宴的话,我的良心过不去??」
顾言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像以往那样,他的声音沉着冷静,让黎向暖在一瞬间爆发的情绪稍稍缓和了些许,「先等等报告,不要慌,他会好的。」
由于顾言不放心黎向暖一个人在家,就先带她回家拿了些必要物品,接着再带她回自己家。
黎向暖担心的蜷缩成了一团,顾言就在她的身边静静的陪伴着她。
他非常清楚——在这样的情形下她需要的是什么。
十二点接近一点的时候,黎母再度来了电话,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在听到电话铃声时,几乎是整个人跳了起来,她想也没想的按下接听,迅速将电话靠在耳畔。
她的话音有些急促,「喂?」
「刚刚医师拿报告给我看了啦,急性酒精中毒,医师说他等等酒退了就会醒了,叫我们不要担心。」黎母的声音听起来也已经有了惫态,「你那边结束了再回来看看他就好,没事。」
「??好。」黎向暖的声音有些哑,她见到桌上有杯水,喝了一口,才发现水已经凉掉了。
她妈妈已经把电话掛了,她捧着有些凉意的水,小口小口地喝着。
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头安然放下,她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担忧。
顾言在陪伴她时闭目养了一阵,再度睁开眼时,看见她正喝着那杯已经放了一小时的水。
「怎么不换杯新的,都凉了吧。」顾言的声音因为刚小睡醒来,比平时沙哑了几分。
她的耳畔因他的声音而感到有些酥麻,红透了。她不着痕跡的往后退了一些,对顾言摇了摇头,「没关係,这样就好。」
顾言点点头,问:「刚才和伯母通了电话?」
「嗯,她说爸爸没事,叫我事情忙完再回去看他就好。」
「什么时候回去?」顾言问。
「应该??星期一回去吧,怎么了?」
顾言定定的望着她,语气里没有一丝迟疑,「我和你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