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山峦叠翠,层林雾染,解鸣谦站在山顶,负手看山。
这景色他看了无数遍,此时在看,却依旧觉得它美丽。
事实上,这一片山林也就这样,山不高不秀,偏矮,暗沉沉的,多树多杂草少花,只是乡人眼里出美景。
同样的,还有村里的人。
村里这些人,于城里人来说,不算体面,声音大,吃饭有声音,身形弓屈,长得也不算很好看,但是,都是一群可爱的人。
他不禁露出个笑,一瞬间觉得空气都无比清新。
程铭礼走到解鸣谦身边站定,他没有说话,而是学着解鸣谦的姿势望着前方。
苍山如海,层峦叠嶂。
日日看着这辽阔苍茫之景,难怪鸣谦的心胸宽广,对诸事都云淡风轻。
他拉住解鸣谦的手。
解鸣谦瞧了他一眼,反手握住。
两人静静得看了会山,待夜幕降临,两人才手拉手回到房间。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程铭礼问:“鸣谦,你和村里人关系挺不错的?”
一路过去,碰到人都会打声招呼,多多少少聊几句。
“还成吧。”解鸣谦道,“乡里乡亲的,互相搭把手,和亲戚也差不多。”
“我感觉,你和聪伯家的关系,要更近一些。”
“和从文一起长大的嘛,我俩比旁人关系更近一些。”解鸣谦开口,“看在从文的份上,聪伯对我也多有照料。”
“我初中在县里读书,次次都要去镇上坐车,下雨天不好搭车,聪伯都会开着慢慢游送我一趟。”
“聪伯主意正,养的儿子不错,你也看到了,从文那人人品不错。”解鸣谦说着有些遗憾,“从文坐不住,在学习上也不开窍,实在读不进书,不然当初怎么也得压着他上学。”
“是不错。”程铭礼笑了下,“他要开武馆,咱们要不要赞助一下?”
解鸣谦歪头,“怎么赞助?”
“咱们出钱他出力,再分股权。”程铭礼道,“这于咱们来说,是投资,于他来说,是分担风险。”
像叶从文这样的家庭,最怕的就是创业失败,将整个家庭拖累。
分担了风险,就算创业失败了,也不影响老家他爸的日常生活,他以后再找份工作,也不耽搁什么。
“可以,你找他谈吧。”解鸣谦对这个不感兴趣,而且,他信任程铭礼。
“好。”程铭礼上前抱抱解鸣谦。
次日六点,解鸣谦和程铭礼乘坐叶从文的车,前往安城。
到达武馆,叶从文一进门,便感觉到玉符发烫。
他吓得后退出去,满脸警惕。
他压低声音对解鸣谦道:“鸣谦,有邪气。”
旁边有同事经过,瞧了叶从文一眼,漫不经心进去,走了两步,又猛地扭头,惊讶道:“从文?”
叶从文打了声招呼,“早。”
“你怎么剃光头了,差点没认出你。这么冷的天,剃光头你不冻啊?”同事好。
叶从文露出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他也不想的啊。
同事又道:“怎么堵在门口,不进去?”
叶从文道:“我朋友想学学武术,来咱们武馆看看,我在给我朋友做介绍,不急。”
同事笑道:“那感情好,咱们武馆在整个安城,也还是不错的,好好介绍啊。”
那同事进了门,先在八仙桌上捻了三炷香,朝墙上关公拜了拜,插到香炉上。
解鸣谦视线落到那关公相上,眸光微微眯起。
也不怪叶从文认错,关公像,红脸、长须、青龙偃月刀为标志,眼前这像也都有,但,它并非关公。
因为,这像不正,不灵,泛着邪气。
解鸣谦对叶从文道:“可以问问你同事,有没有离职的,哪些提出离职的,是不是又都回来上班饿了?”
“玉符贴身带着,烫的话别管,烫不坏,我就不进去了。”
解鸣谦后退一步,朝叶从文挥挥手。
叶从文有些惊慌,“那我进去,还拜不拜啊?拜了不会有问题吧?”
“没事,也不差你这一拜了。”解鸣谦道,“一次和一百次没区别,一百次和九十九次也没区别。”
叶从文听明白了,这是让他一切照旧的意思,避不避讳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