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他好似雕像动起,坐直身子,苦笑道:“我许久以前检查过身体,医生说我精-子活性低,畸形精-子多,有后代的可能性很低。”
“所以,我妻子怀孕的时候,我很欣喜,以为是老天送给我的迹。”
“果然不能期待发生迹。”
柴导抹了把脸,又噔噔噔地冲向房间。
程铭礼和解鸣谦都没有过去。
柴导凭着一口气冲向他和吴丽的房间,吴丽已经收拾好情绪,瞧见柴导,给他倒了一杯温开水,问,“怎么了?”
听到妻子熟悉的温柔的声音,柴导心头的冲动压了下来,到口的质问压了下去。
他接过水,坐到沙发上,先喝了一杯。
他知道怒气上头的时候,不能谈事,只会越谈越糟糕。
他妻子感情上没背叛他,他应该开心的,他得问问,为什么会有小女儿,是不是他妻子去了精-子库?
对,还有可能是精-子库。
柴启信又喝了一口水,平复完情绪,他放下水杯,问吴丽,“丽丽,曦曦怎么来的?”
柴曦,柴启信的小女儿。
吴丽正在冷敷眼睛的动作一顿,不太自然地问:“你在说什么?”
柴启信没有回头看吴丽,只道:“不要骗我,我知道曦曦不是我的。”
吴丽惶恐,没想到藏了这么久的秘密被人知道了。
接下来,他是不是要离婚?
眼泪又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她用纸巾擦了擦,压着哭腔道:“对不起,老柴,对不起。”
她就是一时冲动,事后她也后悔了,她是真的后悔了,不该因为赌气,就和人稀里糊涂过一-夜。
柴启信听到吴丽的哭声,心揪了起来,他硬着心肠让自己狠下心,逼问:“说。”
吴丽哭得肝肠寸断,断断续续开始说起当初的事。
“老二到咱家后,你-妈就开始催生,一开始只嘴上问问,没有多说什么多做什么,但收养老三后,你-妈就开始骂我,是不下蛋的鸡。”
老太太是收养老三后,一并接回来的,之后老太太骂得更厉害。
吴丽一开始是个温柔的,看在柴启信的份上,对老太太很是尊重,老太太骂她,她一般都听着,不敢还嘴。
但那些话听到耳里,谁不痛苦?
柴启信愕然,“你没告诉妈,是我的问题?”
“告诉了。”吴丽开口,“可是你-妈骂得更厉害了,骂我狐媚子,手段高,你不能生孩子,是我床-上技巧高,勾得你小小年纪坏了身子。”
没告诉前,吴丽听着老太太的骂,还没那么压抑,因为她知道,不是自己问题。
可是告诉后,老太太骂得更脏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柴启信扭头,望着吴丽,痛苦又怜惜。
“你那个时候,正是事业转折点,你拍的那个电影,我能看出你往里边投入的心力,我不敢用这些污臜事打扰你;之后你要再接在励,稳住自己的地位,长年累月的不在家,我更不敢打扰你。”
家里三个孩子,没一个是柴启信的,老太太根本不喜欢他们,也懒得投入什么感情,要是不开心,会不顾场合不顾小孩在不在乱骂一通。
老太太可以不管不顾,吴丽却不能不顾,她不愿意在小孩子面前给他们做坏榜样,不能和老太太顶撞起来。
之前老太太离得远,骂了吴丽可以当耳边风,反正老太太冲不过来,可是自从接老太太过来后,老太太动不动就骂,动不动就骂,照顾孩子本来就心力交瘁,加上老太太不省心,她被骂了几年,骂得心理都有了点问题,她脑子里疯狂涌出一个报复念头。
老太太不是骂她不能生?
她就生给她看。
看看到底是谁不能生!
然后,就是排卵期故意醉酒,稀里糊涂的一-夜。
只是清醒后,她后悔了,但时间却没法再重来,只能将这事瞒着,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柴导更为痛惜,他走过去蹲着,仰头望着手撑着头,低声哭泣的吴丽。
为什么不将事情告诉他呢?
让妻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是他的失责。
“我告诉了你的,我说过你妈经常骂我,可是你听过后,你没在意。”吴丽想要抹干净眼泪,但眼泪越抹越多,“你说,你-妈辛苦一辈子,家里也没有人,你-妈不放在身边,你会不放心。”
“你说你-妈很讲道理,让我和她讲讲道理,她会听的。”
“还说你-妈是更年期,脾气躁动,让我让着她一点。”
“我本来想让你听听她是怎么骂我的,可是那段时间你很忙,忙得回家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回趟家,又累得一头就睡着了。你这么累,我怎么能用家里这些小事打扰你?”
再后来,就是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柴导欣喜若狂,吴丽为了不露出马脚,也是不忍让柴启信失望,就将孩子留了下来。
到这个时候,吴丽还是很愧疚的。
对柴启信的愧疚,压过一切,连带着面对老太太,都退让许多,不过那段时间老太太因为吴丽怀孕,对她慈眉善目,不再骂人,反而很是细心殷勤照顾,那段时间,是吴丽嫁过来后,过得最好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