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对?上?皇上?那郑重的眼,才发现皇上?并非玩笑,解围道:“您是皇上?,是天子,怎会有错?”
“朕虽是天子,却也怕伤了你的心。”皇上?将她的手?握紧了些,便是汗渍渍的,也舍不?得松开,像怕她跑了似的:“朕,朕……前几日索额图来见了你,与你说了些什么,朕都知道,先前你与索额图来往一事,朕也知道……”
吞了口口水,皇上?竟有些紧张起来:“说实话,朕一开始对?你并不?在意,知道索额图的意思?,却念及你是故去孝诚仁皇后的妹妹,不?愿深究,后来渐渐与你相?处,发现你是个心地良善的女?子,对?谁都没有坏心……”
映微心里一惊,可旋即一想,这不?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吗?
索额图身为赫舍里一族当家人?,一叶障目,以为事情做的隐秘,但她却知道若皇上?真是个寻常之辈,又怎会流传千古?
所以与索额图的来信中,从始至终她都是极为小心谨慎,一直存的都是稳住索额图的心思?。
但,猜测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若映微对?皇上?情根深种,如今定会动?怒,但她对?皇上?并无什么情谊可言,但也不?影响她有种被人?戏弄的感觉。
当下,她便使出吃奶的劲儿将手?掌挣脱出来,看向皇上?道:“所以当日叔父来蔚秀园一事是皇上?故意安排的?您就是想看看嫔妾是不?是如您想象中一样?若嫔妾因姨娘的病情答应了叔父,皇上?打算如何做?砍了嫔妾的脑袋,还是将嫔妾一辈子关?在冷宫之中?”
说着?,她更是后退几步:“嫔妾身在赫舍里一族,虽很多时候身不?由己,但行事却一向落落大方,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更无愧于任何人?。”
“皇上?乃一国之君,如今看来,行事却不?如嫔妾。”
顾问行等人?:……
他们惊呆了。
这话说出来可是要掉脑袋的啊!
映微虽到大清已十七年的时间?,自觉与这个封建的社会已融为一体,但骨子里却并没有他们这种奴性,一生气,便什么都顾不?上?:“皇上?口口声声说嫔妾心地良善,对?谁都没有坏心,可既然?如此,就该提前知会嫔妾一声,而不?是设局叫嫔妾往里钻,将嫔妾当傻子似的……”
后宫妃嫔,还是头一个人?敢在皇上?跟前这般说话,就连从前得宠的宜嫔瞧见皇上?脸色不?对?,也不?敢继续跋扈下去。
皇上?脸色沉沉,扬声道:“映微!”
映微将心头的不?快压了压,耐着?性子道:“嫔妾知错。”
她的火气方才都已经撒了出来,如今心里已好受多了。
皇上?妄图再次拉起映微的手?,却被她不?动?声色躲开了:“你这是生气了?”
映微面上?含笑,可若仔细看来,她面上?却是一点笑意都没有:“嫔妾不?敢生气,将才嫔妾就已经说了,皇上?是天子,天子怎会有错?从一开始就是嫔妾错了,嫔妾进宫那一日就该对?皇上?和盘托出的……”
皇上?:……
他知道映微是真的生气了。
他一开始也曾想过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映微,还是如从前似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可后来他仔细一想,他觉得这样对?映微并不?公平。
映微又往后退了几步,道:“若是皇上?无事,嫔妾就不?叨扰皇上?散步,先行回去了。”
皇上?就这样硬生生看着?映微转身,继而是渐行渐远。
其实皇上?并不?会哄女?人?,他这个身份,也不?需要哄任何人?,稍微给个台阶,别人?就下了,何曾有人?像映微这样,敢冲他甩脸子的?
映微一路上?是气鼓鼓的,可等着?她回去蔚秀园时,这火气就消的差不?多了。
也对?,她也就将皇上?当成上?司而已,上?司对?下属不?好,怀疑下属,生气是应该的,但却没有因为这等事儿气坏身子的道理。
春萍却被她吓得够呛,一整天都诚惶诚恐,外头有个风吹草动?就吓得不?行,生怕是皇上?派人?过来治他们家主子的罪。
映微被她逗笑了:“……你别害怕,皇上?若真的要怪罪,当时就发落了我,怎会等到现在?”
春萍却惴惴不?安道:“话虽这样说不?假,可主子,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皇上?过,万一您从此和宜嫔一样从此失宠了该怎么办……”
说着?,她更是意识到什么,连忙抬手?直打自己的嘴:“瞧奴才这乌鸦嘴,呸呸呸,您才不?会失宠。”
映微却是一点都不?担心。
她记得姨娘曾说过,自古以来,女?子最下等的招数便是以色侍人?,中等招数是若即若离,最高明的招数则是攻心……若皇上?对?她不?在意,又怎么会与她赔不?是?
皇上?却不?似她这般一点不?在意。
最开始皇上?见她拂袖离去后还有点不?高兴,可等着?回去泽华园后心里却越想越不?是个滋味,甚至还觉得映微回去后会以泪洗面,当即便将顾问行叫了过来:“……你去打听打听她现在在做什么,可曾伤心。”
顾问行很快就听懂这个“她”指的是谁,连声应下。
正当他准备转身时,却又听到皇上?道:“还是算了,不?必去了,若是叫她知道了又会不?高兴的。”
顾问行:……
就算顾问行很无语,却也只能再次应是。
皇上?坐在书?桌前看着?折子,可看来看去,看的都是同一本折子,显然?没有看进去。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皱着?眉头道:“你说,你要是她,你可会生气?”
顾问行苦着?脸道:“皇上?,您这话可把奴才给问住了,奴才是个阉人?,哪里会知道这些?”
他就算知道也不?敢随便瞎说啊!
皇上?扫了他一眼,不?悦道:“你虽是阉人?,可平素与宫女?打交道也多,按理说也该知道些女?人?家的小心思?。”
顾问行只能硬着?头皮道:“奴才私以为,若赫舍里主子将自己放在妃嫔的位置上?,那是不?会生气的,可若是寻常百姓家,寻常丈夫这样哄骗妻子,别说妻子会生气,一怒之下回娘家都有可能。”
他又不?傻,自然?要选皇上?喜欢听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