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说皇上之所以能说免税就免税,就是因为驸马极会赚钱呢,有驸马管国库,那还愁国库不丰吗?当然就要照顾照顾贫困地区的百姓了!
好像整个天下都在为皇太女的婚事庆贺,唯有从前宫里的那些人快气出病来了。
殷治在冷宫发了一整天的疯,他还不知道聂容萱没怀孕的事,还以为聂容萱这就要成亲生子了,马上就要和殷锦安你侬我侬,这绿帽子算是彻底扣在他头上了,他完全没办法接受。
偏偏那守门太监还要故意给他讲外面的事,让他越听越气,香檀也不停地嘲讽他,好像这样就能好好表现,求得聂容萱的原谅一般。
殷治把冷宫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气得香檀把他狠狠打了一顿,总管太监阻拦,香檀还和总管太监打了一架,两人都深知后宫收拾人的手段,你来我往都吃了亏,弄得冷宫乌烟瘴气。
诗诗身体要差一些,半靠在床上看着他们闹,心里对聂容萱生出无边无际的嫉妒。
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输了,可她从前最大的依靠都在这里发疯,更何况是她。她大概已经成了聂容萱不屑想起的人,而她还要在这听着聂容萱如何风光,如何幸福。
那可是皇太女啊!
诗诗都不敢想,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那是什么样的地位啊?从前她的儿子被立为太子,她都能得意忘形,如今聂容萱自己就做了皇太女,突然显得她一直都上不得台面。她想象中最高的高度也没有聂容萱的地位高。
而且聂容萱还有了一个会宠爱她的男人,诗诗并不相信男人会专情,但她知道很多男人是识时务的,是现实的。当了皇太女的驸马,有那么厉害的聂久安压着,驸马不敢不宠聂容萱的。
就像殷治,不就宠爱聂容萱二十年吗?这样一想,诗诗更嫉妒了,殷治再怎么做戏也让聂容萱享受了二十年的宠爱,虽说被毒坏了身子,可如今也治好了,根本没影响到什么,如今聂容萱才刚和殷治分开,又来了个殷锦安会继续宠爱她。
这是什么命?聂容萱根本生来就是要享福一辈子的!
这让诗诗如何不嫉妒?她嫉妒得如万蚁噬心!
不止她,太后等人都气得要死。尤其太后,聂容萱可是她儿子的妃子,如今将她儿子一脚踩下,跟了别的男人,还办得这么盛大,这不是打他们的脸吗?早知今日,她当初在小佛堂就不该叫太医,应该让聂容萱死在那!
皇后这一辈子都想要压下聂容萱,结果如今皇上没了,她也成了废人,聂容萱反而高高在上,风光得意,这让皇后如鲠在喉,难道她注定就比聂容萱矮一头吗?凭什么?
贤妃等妃嫔都十分不痛快,明明同样是殷治的妃子,为何聂容萱就能过得那么好?她们呢?听说要将她们送进庵堂!凭什么?她们也都是好人家出来的啊,曾经都是世家小姐,凭什么她们的下场就要那么悲惨,聂容萱就可以幸福下去?
太强烈的对比让她们的情绪波动极大,一个孕妇受到刺激,竟然就提前生产了!
孩子是在聂容萱新婚第二天生下来的,绿萝嘀咕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容萱在识海中对聂容萱笑道:【不管是不是故意的,这孩子生的时机正合适。我们去看看。】
第9章 宠妃是个挡箭牌37
生孩子的正是王修仪, 殷治从前的妃嫔生了孩子,这孩子何去何从,该如何安置就必须定下来了。
王修仪脑子不聪明,正是因为被家人宠大才没什么心机。如今她的家人就心急如焚, 又因为不知皇上的态度, 不敢贸然发问。容萱召见王夫人入宫探望王修仪,王夫人激动万分, 一见到王修仪就落了泪, 又怕惹容萱不喜,连忙擦掉。
然而容萱只是笑着对王修仪道:“你们母女许久没见过面了, 好好说说话吧,本宫先去看看孩子。”
王修仪对容萱的害怕是刻进心里的,闻言第一反应就是容萱想要他的孩子!当初容萱鼓励她们争宠不就是想让她们生孩子吗!
她急忙爬起来,跪在地上叩头,哭道:“娘娘,贵妃娘娘!不对,皇太女殿下,妾身求您不要把孩子带走, 妾身求了多年才求得这么个孩子, 不能没有他啊,求殿下成全,不要分开我们母子。”
王夫人都快吓晕过去了,皇太女是什么身份, 她们是什么身份, 怎敢如此要求、如此对皇太女说话?
不过容萱一点没介意, 反而露出怜惜的情,叹道:“我自幼没有母亲, 最清楚缺少母亲疼爱是什么感受。想来这世上没有哪个母亲是不爱孩子的。”她像是被触动了一般,说道,“放心吧,我会去向皇祖父请命,看能否允你和孩子归家,王夫人这么疼你,定会让你们得到最好的照顾。”
屋内众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王修仪不用出家了?孩子不用过继了?他们还能回娘家?
王修仪反应过来就是狂喜,急忙又给容萱叩了几个头,大声道:“谢皇太女殿下!皇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妾身今后一定日日在佛前为殿下祈福,谢殿下,谢殿下……”
容萱笑了下,带着人转身走了。直到她离开,王夫人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王夫人拉住王修仪,担忧道:“修仪怎能、怎能如此轻易就信了?这……”
王夫人碍于旁边还有宫人,不太敢说了。倒是王修仪破涕而笑,激动地抱住她道:“她说了就算,她说过的话什么时候不算话了?她是德贵妃啊,是皇太女,她知道我以前……我以前得罪过殿下,殿下都没同我计较,她是真的要放我走,娘,你快回去同爹说,让爹上奏折,接我回家!你们可一定要接我走,不然我就要进庵堂了!”
王夫人不知道王修仪在宫中做过什么蠢事,只看王修仪对容萱的惧怕和这劫后余生的模样,就知道事情肯定不小,那不管容萱要对他们如何,他们都得受着,如今得了利于他们的话,当然得顺杆往上爬,相信容萱是说真的!
王夫人很快就出宫同王大人商量,容萱则到了聂久安面前,为那些后妃请命。
“皇祖父,当初殷治选妃入宫,挑选的都是家中有些底蕴的、能发展起来帮他忙的。其中大半如今仍在朝堂,若皇祖父用得好,他们都可成为朝堂的中流砥柱。但我们若将他们的女儿、孙女送入庵堂,或送去皇庄,他们心里定会难受,就像您心疼孙女一样。
是以孙女有个大胆的想法,想让宫妃的娘家人将她们接回去。”容萱露出回忆的情,“当初我彷徨无措时,就希望能脱离皇宫,回家中去,只有有祖父在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她们也一样。”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也不是每个家族都在意送入宫的人。宫中有很多秘辛,改朝换代,宫中的旧人都是打发到一处,清苦地度过余生,无人问津。不过容萱提到从前,聂久安就能想到那段日子他在家中有多么心焦,担忧宫中的孙女被人欺负,他越来越不能容忍殷治,也是由这件事引起的。
如今再看宫妃入庵堂一事,他多少有点感同身受,要是他,他决不会容许孙女被送入庵堂!
至于宫中秘辛,那是殷治的后宫,倒也与他聂家没什么关系。唯一不妥的就是又打破规则,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容萱见他沉思,又说:“祖父登基后大多是雷霆手段,此次我大婚,看众臣的态度还是小心谨慎,不如借此机会安抚一下众臣忐忑的心,以示祖父宽宏大度,对殷治的处罚不会波及到其他人,他们日后也能安心为祖父效力了。”
聂久安想了想,笑起来,“你啊,这是心软?她们的去留应当也无甚影响,既然你都想了这么多,那这件事就由你来办吧。堂堂皇太女,总不能无所事事,权当给你的差事了。”
容萱玩笑道:“祖父要想让我上朝堂,我上不了,可同女儿家有关的差事,我保管比谁办得都明白。什么女子学堂啊、寡妇再嫁啊、夫妻和离啊、父女断绝关系,我都能办!”
“这都是什么?”聂久安好笑地摇摇头,知道孙女是经历了太多,对其他女子有物伤其类之感了。
“祖父,您干脆就让我去做这些吧,就当是给可怜女子的福利了,多多积福嘛。好不好?”容萱像是忽然觉得这种事很好玩了,期盼地看着聂久安,“说不定我还能练一支娘子军给哥哥帮忙呢!”
聂峰如今也大权在握,拥有军队的许多权力,将来还要继续上战场,封王爵。倒是聂容萱虽然有个皇太女的名头,却属实没什么权力。聂久安不知她是不安了还是仅仅闲得无聊,但这给他提了个醒,若皇太女太弱势,聂峰越来越强势,将来未必就不会发展出皇位之争。
毕竟牵扯到皇位,就永远不是兄妹情谊那么简单,还有他们身边的人,和他们渐渐改变的想法。他自己就从将军走到了皇帝,这一点不得不防,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子孙争斗起来,消耗自家气数,也消耗大梁国运。
于是聂久安收了笑,摆摆手让容萱先退下,独自一个人沉思起来。
聂容萱有点看明白了,【萱姐姐是想让我为天下女子请命?女子学堂、娘子军,真的可行吗?】
【万里之行,始于脚下。不开始怎么知道行不行呢?】容萱问她,【你愿意为天下女子请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