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萱看起来一个弱女子,居然打得过薛驰?好些人想起之前有人见过容萱舞刀弄枪,纷纷询问,意外的得知容萱武艺超群,从小就是带着上战场的期盼在练武。
“武艺超群”本是众小姐不懂武艺,夸张的说法。但在她打败薛驰之后,“武艺超群”四个字就铁板钉钉了。
所有人对赵家容萱又有了新的认识,有人接受不了,觉得女子就该淑女,不喜欢她这样出风头太强硬,可更多的人是同情她没了长辈,再不强势些还不受尽委屈?堂堂将门之女,赵家世代立下那么多战功,她凭什么受委屈?
将军宁可战死也绝不屈膝,赵家女也一样,这是赵家独有的风骨,大家佩服!
同时大家对薛驰打胜仗这一点完全没了敬佩之心,甚至因为他这般年轻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抢了别人的功劳?否则他连一个从来没去过战场的女子都打不过,是怎么征战沙场打胜仗的?
还是说,换谁去打都能打赢,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于是薛驰打三年才打赢的事又被提了出来,几位官员都与皇上说,怀疑薛驰办事不利,拖延了三年才打赢,若当时换成别人,说不定一年就赢了,此事当查。
没证据是没证据,但边疆那么远,谁知道有没有私下里的阴暗交易?皇上直接就派了人去查,虽然没再让薛驰闭门思过,但从此薛驰是彻底被换上厌弃了。
赵家上下得知这个消息都高兴得很,尤其是赵一他们,这两日心里很不舒服,听到好消息才感觉好些。
赵二和赵三就是给容萱负责“明面”和“暗地里”事务的人,他们找赵一喝酒,感慨地说:“之前还觉得小姐过分小心了,如今才知小姐是未雨绸缪,有大智慧的人。那日在公主府,我真没想到,大长公主会说对朝廷无益处便要添麻烦,皇室竟然一点都不在乎小姐的效忠之心。那我们呢?
我们一心效忠,在战场上将生死置之度外,就因为受了伤退下来,就变成朝廷的麻烦了?否则为了这么多年朝廷都对我们不管不问?说什么国库空虚发不了抚恤金,皇上、公主整日享受,可没见他们少浪费一点。”
赵一喝道:“慎言!你再如此说话,便不要为小姐做事了。”
赵二喝了杯酒,“我知道只有我们三个才说,行,日后不说了。跟着小姐和在兵营里不一样,能多谨慎就多谨慎,我记住了!”
赵三寡言少语,是专门负责“暗地里”那些事的,说道:“头儿,不管小姐要做什么,我一定把该做的事做到滴水不漏。”
三人碰了下杯,沉默着表达了对容萱的效忠之心。就像当初他们效忠赵将军一样,如今他们是真正愿意跟着容萱走到底,无惧无悔。
苏倩芸听说了公主府的事,知道容萱连未来婆婆和大长公主的面子都不给,而这桩婚约竟然还没解除,顿时又惊又怕,只觉得落到容萱手中她怕是要没命了,决不能和容萱处于同一后宅之中。
于是在她的催促下,刘家正式设宴,认了苏倩芸做女儿。薛母到刘家赴宴时还对刘夫人不满,觉得薛家事多,兄嫂还要添乱。却不知,刘家私下已经派了人去边疆,打算讨要苏家的财产了。
第7章 将门女颠覆天下
苏家财产, 苏倩芸还真没信心能要回来,因为她不像赵容萱家族只剩她一个人,她还有堂哥、堂弟一大堆亲戚,规矩就是哪一只绝后会由族长决定过继个男丁过来继承家业, 不可能把财产给女子, 顶多她娘的嫁妆能给她,但她娘是花楼出身, 哪有什么嫁妆?又十分爱享受, 平日里得的银钱都花用了,她根本分不到什么。
只是苏家如今也算败落了, 薛家在边疆人眼中却是如日中天,刘家靠着薛家在外就可以耀武扬威,以势压人,她这才让刘家去边疆。
她想得很清楚,直接让薛家去要,讨要来的算她的还是薛家的?且薛驰最近名声受了影响,也不适宜去做这样的事,让刘家做, 万一出了事也是刘家的罪过。
如果真能讨要到, 薛家想要就得让她进门,她进门仗着薛家的势,刘家也不敢真的不给,顶多分给刘家几分甜头。
这些是她日后的保障, 是以, 她如今最大的难关就是破坏薛驰和容萱的婚约。并且尽快提升自己的地位。
苏倩芸风雨无阻地日日向老太太和刘夫人请安, 一家子一同用膳的时候,对刘老爷也十分尊敬, 对兄嫂、弟弟们更是礼让三分。多她一个人,对刘家完全没任何不好的影响,反而让每个人心里都很舒服,渐渐也就接受了这么个多出的“大小姐”。
府中下人见风使舵,一个个见到苏倩芸都讨好得很,又听说苏倩芸会有大笔嫁妆,全都挤破脑袋想往她跟前凑。苏倩芸趁机物色了几个胆大的,开始用手边的财物命人出去办事。
有钱能使鬼推磨,哪里都有不正道的和尚道士,没被人发现之前都被大家当成是大师敬重。下人打听事情比主子方便,很快就给了苏倩芸准信,找到个很贪但名声很不错的“大师”。
苏倩芸计划多日,一咬牙把刘家人送她的礼全拿去典当,换了银钱送给大师,然后便讨好了老太太,说动老太太带家中女眷一起去寺庙上香。
家里添了人确实是好事,上香感谢一下佛祖很正常,且苏倩芸守孝那么多年,来京城又闹出风波被不少人嫌晦气,连刘夫人都忌讳地把她关起来,去庙里去去晦气也是好事。
于是刘家几位女主子便结伴去了庙里。薛母当初是打着慈爱的名头说服兄嫂收养苏倩芸的,此时当然不能不闻不问,正好她有些迷信,觉得薛驰这段时日晦气得很,便决定带薛驰同她们一起去。
一路上苏倩芸都紧张不已,她所有的钱财都给出去了,日后也再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成与不成,就在这一次!
这家寺院香火很旺,京城许多达官贵人都喜欢来这边上香,点个长明灯、添些香油钱,人来人往有很多香客。
刘老太太带众人拜过佛、上过香,就叫每个人求签,大家有好有坏,都是寻常,唯独苏倩芸抽到一根上上签,说她运势很旺,富贵荣华抬手即来。
她如今已是刘家人,刘家众人自然喜笑颜开,连薛母都放了心,不是扫把星就好,就不会再带来晦气了。
这时解签的小师傅说大师在寺院里,刘老太太一听,连忙带众人过去求见,想让大师给他们家批批命,实际是想知道苏家那些财产拿不拿的回,刘家到底有没有机会更进一步。她平时再怎么偏向薛母,也把薛母当成外嫁女,薛家好哪里有刘家自己好来得好?所以都不用苏倩芸撺掇,她直接就入套了!
大师很有点深沉秘的感觉,看了他们的面向,又看了他们的八字,对刘家人笑道:“贵人入宅,运势兴旺。缘分越深,运势越旺,若虚情假意则反之。”
刘家人一怔,互相看了看,最后视线都落到了苏倩芸身上。刘老太太不确定地问:“我最近新认回来一个孙女,难道说……”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凡事不可强求,不必说透,但随心意,真心待人方能换来福报。”和尚说得云里雾里的,但就是让人觉得她们要真心对苏倩芸好,否则他们就要倒霉了。
倒不倒霉的没人在意,她们此刻只想着,苏倩芸能旺刘家啊!只要她们好好待苏倩芸,日后刘家什么都不愁了。老太太甚至在想如何加深缘分,想让苏倩芸嫁给几个孙子了,只恨他们怎么就认了亲,竟不能将这女娃长久留在家中。
薛母就动了心思了,刘家不能和苏倩芸结亲,她家能啊!苏倩芸本来不就是要给薛驰做妾的吗?
她忙开口道:“大师也帮我儿看一看,近日烦扰之事颇多,望大师指点一二,看要如何破解?”
大师把目光放到薛驰身上打量片刻,微微皱眉,还很慎重地掐算了一下。
薛母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紧张地问:“大师,可是有何不妥?”
大师迟疑道:“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但令郎身上这桩姻缘实在是……”
薛母急道:“如何?我儿是定了亲,可是这亲事不妥当?但,他们已经订亲四年了。”
大师点了下头,“不错,这段姻缘线已被血煞缠绕,女子属阴,所受之苦不显,男子属阳,日日都在消耗运势抵挡,长此以往,令郎恐怕会霉运缠身、病倒在床。”
所有人都是心里一惊,可以说他们如今的所有荣耀都来自于薛驰。若薛驰失去大将军的的荣耀,他们全都没好日子过。
薛驰却不大信这些,更觉得这话像诅咒,难听得很,不悦道:“本将军上阵杀敌、精忠报国,自有一身浩然正气,哪里有怕血煞的道理?”
薛母立刻冷脸训斥,“不得胡言!此乃佛落脚处,你怎可如此质疑大师?”
大师好脾气地摆了下手,像个沉稳的智者,叹道:“女方身上有世代积累的血煞之气,原本将军是阳刚正气,与之恰好两相抵消,得以相安无事。但将军征战三年,也积累了三年血煞之气,没散之时便见了女方,两边血煞相融,直接缠绕在了姻缘线上,无法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