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将军的康聿铭和卢承锦也看着。
更有无数的官员看着。
贾於期在廊檐下冻得瑟瑟发抖,站在知州府前看着庄良玉和萧钦竹带着忠国公府的人,带着镇北军去挨家挨户的检查情况。
又看到院子里数不清的人情麻木而冷漠。
贾於期转头怒骂:“你们这群冷漠的家伙,鄙人不屑与尔等为伍!”
然后看着庄良玉和萧钦竹的身影越走越远,“庄大人,等等我!”
也不顾自己连个蓑衣斗笠都没有,一咬牙一跺脚,就冲了出去。
赵衍恪也未眠。
从知晓庄良玉和萧钦竹早前就提醒当地百姓可能会降温天气突变时,他就没有睡。
他坐在书房里,听着寂静的夜里风声渐起,又听着雨雪簌簌而下。
庄良玉是他所有计划中的意外。
起初这是他想要利用的棋子,后来是他想要杀掉的变数,甚至是他想要征服的挑战,但是现在——
赵衍恪思索陵南道的时局,大雍的版图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
现在,他想让庄良玉成为他手里一柄足可以开疆拓土,所向披靡的利刃。
“嘭!”
书房的门被大力推开。
“赵衍恪你还坐着干什么?”左仪灵推开门便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见他坐着不动,甚至要过来拽人。
赵衍恪的护卫下意识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赵衍恪命护卫退下,眉头微蹙,问道:“你来做什么?”
“你还坐在干嘛?”左仪灵绕过桌案去拉赵衍恪的胳膊,“姓庄的和她郎君都出去救人了,你在这里坐着干嘛?”
“你来找我做什么?”赵衍恪不见焦急,语气淡淡,将面前的笔墨纸砚都收拾好了这才站起身。
“找你跟我一起去救人啊!”左仪灵不假思索地说道。
“庄姑娘是同她郎君一起去,你为何要来找我?”
左仪灵突然顿住,骤然松开拉着赵衍恪胳膊的手,眼躲闪地说道:“你、你不愿去不去便是,我自己去。我就不信我一个人能比姓庄的和她郎君要差。”
说完就要跑,却被人拽住了手腕。
昏暗的光线里瞧不清人脸上的色,赵衍恪慢慢松开手,命护卫去拿雨具。
慢条斯理地说道:“既然不愿服输,便比一比吧。”
……
赵衍恪带着左仪灵刚走出院门,便看到一样穿戴好准备出发的八皇子赵衍怀,以及跟在八皇子身后的康聿铭将军。
等到出知州府时,卢承锦将军已经带着滇西军整装待发。
短暂寒暄过后便分头向陵南道各州郡而去。
风声喧嚣和骤降的雨雪让所有人都不可能在这个夜晚睡得着。
起初还幸灾乐祸的官员在看到两位皇子都出动时彻底慌了,也想披雨具跟出去表表忠心,凑点功绩,可府库物资里竟然半点多余雨具也无。
简直一干二净。
这群天生早就习惯了锦衣玉食和享乐安逸的高官瞅着外面奔走的将士身上各个披着蓑衣,气得牙都要咬碎了。
想去吗?
当然不想!
可不去行吗?
这若是被家里长辈知道他们这等贪生怕死的模样,怕是直接要挨削了!
家中长辈个顶个都是吃过苦头的人,一个个都是刀口舔血才给家族挣来了功勋与富贵,若是知晓后生都是这副表情……
这群跟着皇子下来镀金的官二代们面面相觑,脸上闪过相似的挣扎。
“走不走?”
“走……”
“谁有胆子第一个走?”
“走就走!”
“冲得上就光宗耀祖,冲不上就给祖宗蒙羞!”
然后这群身板瘦弱的官二代们,头也不回地紧随滇西军步伐也冲进了狂风雨雪之中。
庄良玉起初忙着检查房屋受损情况,也忙着及时将地势低洼处的百姓转移,根本没注意到来实施救助的人在悄然变多。
庄良玉正忙着将物资撞车,突然手上一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