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步到穿衣镜前,叼着菸斗的昂寇从平日的西装革履中解放,带着一点慵懒与不羈。他伸手挥开一些烟雾,描绘镜面中虚幻的影像。
黑发红眼的他在世代出金发碧眼军人的灭家族中荒谬的就像个异类,他不只一次听过有关于他与母亲的污秽传闻,对于这种空穴来风他从来都嗤之以鼻,他没有怀疑过母亲对父亲的忠贞,即便他替母亲觉得不值。
简德跟帝宰尔长的颇像,严格来说简德的发色跟瞳色更接近传统的灭家族色调,帝宰尔的白金发丝与蓝紫双眸硬生生给他添上几丝媚惑,但很少人发现,光论长相,帝宰尔更像父亲,毕竟梳着严谨西装头并蓄着整齐鬍鬚的威严灭老爷实在让人很难跟他的次子联想在一起。
唇边的烟斗晃了晃,影像又继续埋没在五里雾中。即便长的再相像,他们仍然是被彻底分割的两个个体,就算拋开所有道德束缚,自私自利到极致,他也不可能把帝宰尔当成谁的替代品。
就算他不由自主地在帝宰尔靠近时瞳孔放大了一样。
他没有做过任何春梦,性欲也很淡薄,对于兄长也没有特别幻想过什么,但现在被烟雾包围,赤裸得彷彿透明,他不得不承认,那不是单纯的惊吓,更翻搅了一点兴奋。
对,性慾方面的。他妈的该死。
他可以推给药性残留,可以推给男人的本性云云,但对于那双直率到过分的眼眸,连自欺欺人都显得薄弱。
就算只有一点点,还是让他觉得自己卑劣到无以復加。
呼吸几个错拍,他不小心呛了一口烟,咳嗽声在整个房间回盪。
动乱稍止,他伸手抹去唾沫,抚上唇。他不特别反胃帝宰尔的吻,虽然有时过于浓烈到难以招架。那意味着什么?
窗外朝暾冉冉升起,渐渐将房间染上一层湿润透金。他忘记拉好窗帘了啊,明明沐浴在这样的柔光中会让黑色的他显得格格不入。
又是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