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从不忘记要循循善诱,然而阿清也从不妥协。
我曾以为自己一直以来都是独自一人,后来才发觉我自始至终都有阿清陪伴,距离真正的一个人还差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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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老师的实力不容小续呢。」
「是唸作『不容小覷』唷,哈哈哈,我玩游戏的资歷可不比你们少。」
「不可以放水哦。」
「那是自然。」
老师和阿清都兴致勃勃的坐在电视机前,手握操控桿,一早被淘汰的我只有趴在沙发上盯着萤幕的份,两方正互不相让的对战着。
我在心里默默替老师加油,这个游戏我从来没赢过阿清,也许正因如此,阿清才会选择以此迎接老师,毕竟他牢牢记着老师要他把作业重写的仇,等着哪一日能报这一箭之仇。
最终他并无报仇成功,只见他一脸颓丧的跪在地上,彷彿能瞧见围绕在他周围的阴暗氛围和黑槓。
「夸张过头啦。」我伸手推了他一把,老师则在一旁呵呵笑着,此时的我们没有任何隔阂,我想老师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要放水。
玩倦了,我们坐在沙发上,阿清端了几杯拿铁进来,将电视画面转回新闻频道,老师喝了一口,不免俗的夸了一句「真好喝」。
「老师,你有女朋友吗?」盯着萤幕上被当成播报题材的女明星,阿清随口问道。
「有啊,但是我们大概快要不能在一起了。」他没有回避,老老实实的应道。
「为甚么这么说?」
「她不喜欢我到这儿教书,可我也无法让步,彼此已经好一段时间没有联络。」露出难为的笑,这毕竟不是件能发自内心笑出来的事。
「你不喜欢她了吗?」阿清疑惑的望着老师,我低头喝着杯里的拿铁,心思却也没离开过他们的交谈内容。
「没有,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倘若这段感情注定无疾而终,彼此都不好浪费各自的时间呀,我不要她等我。」
「……被等待的感觉不好吗?」阿清毫不避讳的顺着话问下去,要是我必定早已不耐烦的要他闭嘴了,不过老师仍从容的接下他投来的每一颗球,无论它再刁鑽再莫名其妙。
「我认为自己没有资格让她等我那么久,但如果是你们度日如年的想等我上课,我会很高兴哟。」
「这倒是不会。」他回应的速度飞快,快得像是根本没有经过大脑那般。
「自清,我真的非常佩服你的老实呢。」听见他这话,老师脸上的笑几乎已要僵硬成冰,即便深知阿清没有恶意,曾经听惯女孩子们甜腻声线的他或许是有几分错愕。
我对阿清的老实没有兴趣,心里在意的全是方才老师回答阿清的那一番话。
我不要他等我。
自己没有资格让他等我那么久。
我的眼前彷彿出现一个黑洞,有个漩涡转哪转的,要把我给吸进去。
「骆华?」
「骆华?」
「骆华!」
直到第三次的呼喊,才把我给唤回现实,我错愕的望着前方,老师和阿清都用一种异的眼光盯着我看。
「洒出来啦。」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觉裤子上尽是翻倒的拿铁,阿清不知何时已丢了块抹布给我,我赶紧抹了抹自己的裤子,可凉掉的拿铁已穿透布料,里边全湿透了。
我慌忙的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没有任何人回应我的道歉,他们只是不停重复问着「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