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做的,他不问缘由,殿下要的,他竭力满足,这是一柄刀剑该干的事。
他…不能奢望本就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殿下放心,既然您不想回去,属下自当在六皇子面前全力遮掩。”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接下来的短短几个字,仿若重逾千斤,“属下这就走了,还请殿下保重。”
“琅月!”顾玉安忍不住放声打断,“一定要回去吗?”
她想质问他,紫禁城就真有那么好,一个个都削尖了脑袋非要钻进去,只为一个当人上人的机会?
然而话到嘴边,看着少年苍白的脸,她又一个字也吐不出了。
是她不愿意回去的,她不能再伤害他了。
就算琅月可以为她死,她也没权力决定他该怎样活。
“琅月,别走。”少女清凌凌的眼睛只映着他一人,语气也放软到极致,几乎是半在哄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我掉进了湖里,是你把我救上来,后来我请求父皇调你来兰若榭,你真的来了,我们已经这样过了好多年,现在只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不可以吗?我知道你怨我私自离宫,我知道错了…你留下来,就当原谅我,好吗?”
她生来尊贵,又备受宠爱,很少需要说这般多的话,更别说费唇舌哄人。全天下要五帝姬降尊纡贵半哄半求半请的暗卫,他恐怕是第一个。
可这样的甜蜜,是因为她以为他救了她。
心中的痛与悲哀就像一把火上当头被泼一盆冷水,人被两种情绪拉扯到最后,除了灰渣什么也不剩。琅月觉得自己很可怜,也很卑劣。
他偷走了那个救她的暗鳞卫的人生,贪婪地享受她的情意,现在却没有说出真相的勇气。
说脏一点,真不是个东西。
不过再怎么不是东西,他也还有最后一样东西可以送给她。
还好的是,这样东西会是她喜欢的。
它的名字叫自由。
琅月深深低下头,再次对眼前的美丽少女跪下。
只是这一次,他已经能表现得很平静。
“蒙殿下错爱,属下,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