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古木起了些兴趣,“莫非老朽的至宝还比不上一只来历不明的小狐狸?”
“并非如此,前辈的至宝无疑是晚辈十分希望得到的宝物。”
“但晚辈已与阿清约定要保护好它,那必然不能食言。阿清给予晚辈信任,那晚辈必然会竭尽全力去回应它的信任。”
“除了阿清,前辈有其他要求晚辈定会尽力去实现。”凌蝶儿笔直地站在古木前,不卑不亢也不失礼数。
“哪怕你明知这小狐狸不对劲?”
“哪怕我明知阿清不对劲。”凌蝶儿给了他肯定的回应。
阿清用小爪子扒拉开了她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一双狐狸眼中满是疑惑,却突然口吐人言:“你何时知道的?”
那声音如清泉流过山间,却因长时间不说话带着一丝沙哑,还带了几分慵懒,有着魅惑人心的力量。
凌蝶儿歪了歪头:“大概是初次见面的时候吧。”
阿清睁大了它那双漂亮的狐狸眼,没想到这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姑娘居然这么早就发现了。
“若你真是一只受伤的小灵兽,如何能在没有父母保护的情况下在这里生存?况且那时你身边并无其他灵兽的身影,不论是伤你的还是护你的。”凌蝶儿缓缓说道,“还有,秘境内本应有众多灵兽,但我们一路走来却一只也没看见,这本来就很蹊跷,除非是有人把它们都清理了,但这明显不太可能,所以只有另一个原因——血脉压制,他们不敢出现。”
“阿清,我虽涉世未深,但我并不是真的傻。”凌蝶儿摸了摸阿清的头,语气中带了些无奈。
“你明知我有问题,为何还要带着我?又为何因为我放弃至宝?”阿清疑惑极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因为我答应你了呀,我凌蝶儿一诺千金,说到便一定会做到。而且当时你受了重伤,若把你单独留在那里你会死的。”凌蝶儿的语气温柔极了。
阿清睁大了他的狐狸眼:“你就不怕我害你?你就不怕我接近你是另有所图?你居然还敢把我留在你身边。”
“我当然怕了,但当时已经没有办法了不是吗?我并未感觉到你的恶意,你是否会害我并不是个定数,但若我不救你你必死无疑。既然你愿意相信我,那我自然也会把我的信任交给你,信任这件事情本就是相互的。”凌蝶儿捏了捏阿清毛茸茸的小脸,一双漂亮的杏眼中亮晶晶地闪着光。
“如果我真的想要害你呢?”
“那我会先动手杀了你。什么事情都是相互的,你信任我我才会信任你,若你想杀我那自然也别怪我不客气。我虽修为不高但杀一只受伤的幼兽还是绰绰有余的。”凌蝶儿眼中的笑意突然消失了,杏眸中闪过一道冷冽的光。
阿清沉默了,他们妖族向来贪婪暴虐、自私自利,他一开始接近这个小姑娘确实是看中了她储物戒中的宝贝,后来觉得有一个移动仓库兼护卫在身边也还不错。
他从未见过如此善良,如此通透,却又如此狠心的小姑娘。
他倒是对她有了些兴趣。
古木乐呵呵地看着他们,看他们聊的差不多了才缓缓开口:“不错不错,爱憎分明,后生可畏。”
凌蝶儿歪头看向古木:“可前辈,晚辈无法将阿清与您交换。”
“老朽寿命将至,这只狐狸哪怕再通广大于老朽来说也无用,方才不过是为了测试后辈的心性罢了。”
凌蝶儿心里一喜,杏眸亮了起来:“前辈这句话的意思是……”
古木“呵呵”笑着,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转了个话题:“小丫头,你手上的是翩蝶剑吧。”
他用的陈述的语气,显然已经确定。
“正是,前辈也认得翩蝶?”凌蝶儿小心翼翼地抚了抚翩蝶剑,对古木又多了几分敬重。
“老朽与翩蝶都曾伴在地身侧,只是如今老朽大限将至,翩蝶却刚开始绽放自己的光芒。”
凌蝶儿:“可否请前辈多与晚辈说一些有关翩蝶的事情。”
“那是自然。”古木苍老的声音将往事缓缓道来。
在古木的诉说中,凌蝶儿仿佛看见了万年前绝世的地挥动着翩蝶剑在古木下的花丛中起舞的样子,不知为何眼眶有点发涩。
“万年来翩蝶从未认过主,地更是将它当作孩子看待,若要成为翩蝶剑之主,必然是心思通透、纯真良善之人,还肩负着拯救天下苍生的使命。”古木的声音顿了顿,“小丫头,你可曾听过一句话?”
“请前辈赐教。”
“翩蝶剑,身披七彩光,斩邪秽,愈万灵,救苍生。”古木慈祥的声音变得严肃,还隐隐带了些郑重。
凌蝶儿睁大了杏眼,原来这才是翩蝶真正的使命吗?可她是否能回应翩蝶的期望。
翩蝶剑的光芒愈盛,似是在鼓励自己的主人。
“只是……”古木的声音顿了一下,“我方才感受了一下,翩蝶身上带了一丝不属于它的力量,翩蝶的力偏暖,而这力量极凉,倒是隐隐有些像月的力。”
“月?”凌蝶儿第一次听别人说起上界的事情,很是好。
“月是初始之之一,虽极少露面,但实力极强。一千多年前月突然失去了音讯,然后便在十多年前突然陨落了,谁都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古木的声音中带了些许惋惜,“只知道日闻讯勃然大怒,险些将大半界夷为平地,好在被众联手制止。”
凌蝶儿的心突然痛了一下,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哽咽道:“前辈,也会死吗?”
“跃光界有五位初始之,分别是天、地、日、月、海。若修炼到月那个境界,自然与天地同寿,除非是自己甘愿赴死。”古木伸出枝条轻轻抚了抚凌蝶儿的头,“月必有自己的原因。”
凌蝶儿点了点头,但她始终不明白那股悲伤从何而来,她明明之前从不认识、也从未听说过这位“月”。
这绝不是她的情感,她从未体会过如此悲痛欲绝、悔恨无力却又夹杂着隐忍、克制,似能将整个人淹没的滔天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