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那枣树果真有通,还是命中合该如此。晚上皇上的口谕就传到钟粹宫:朕御驾亲征,特命宜嫔随行。
陆靖柔照规矩下跪接旨,下巴颏儿差点没掉到地上。“皇上疯了吧!”她足足忍到传旨的老太监走远才跳脚,“哪有不远万里打仗还带嫔妃的道理?他就那么……那么情不自禁吗?不能忍一会儿?!”
康生小声说:“按旧例,是带宫女的。”
“皇上的话是金口玉言,我不可能抗旨不遵。”陆靖柔哭丧着脸往门外张望,“你们掌印知道这事了吗?我得跟他说一声。”
康生道:“萧大人应当已经知道了,只是他老人家这次能不能伴驾随行,还要看皇上的意思。”
“我知道。”陆靖柔愁眉苦脸地说。她讨厌这种寸步难行的感觉,就像锁在高塔之上的公主,只能等待别人来解救。
陆靖柔坐在原地喝了半盏茶,暗暗下了决心。西北连续打了几个月的仗,人困马乏乱作一团,她可不想蹚这趟浑水。不论萧阙留守宫中还是伴驾西北,她都要试一试。
要想俏,女穿孝。她特意挑素净白衣裳,什么首饰也没戴,就这么一张清水脸儿,自己走去养心殿。如意儿候在外头,一见她来先怔住了:“这是怎么了这……”
陆靖柔竖起一个指头,示意他噤声。
皇帝坐在炕上看折子,萧阙侍立一旁。陆靖柔低着头迈过门槛,正听见皇上拿话问他,什么两广总督,江南织造云云。她不管叁七二十一,瞄准皇帝的脚扑通一声跪下了。
“臣妾恐有损皇上清誉,请皇上赐死臣妾!”赐死两个字,她说得掷地有声。
“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要寻死。”皇上嘴上听着倒很冷静,却险些把手头的折子燎了。所幸萧阙手疾眼快抢过来,只有外皮上一层焦黑的炭迹。
“请皇上赐死臣妾。”陆靖柔口齿清晰地说,“臣妾自知德不配位,一不能为皇上分忧,反而惹来非议。二不能遵守妇道,致使后宫不宁。叁不能诞育子嗣,为皇家开枝散叶。皇上执意带臣妾去西北,万一传出去,臣妾便是蛊惑天子的祸水。臣妾但求皇上在这世间人眼中,是真龙天子。永远英明武,高不可攀。”
不能哭,哭了前头就全白费了。
陆靖柔把手藏在袖子下面,拼命攥紧。
皇帝吸了口气,对萧阙道:“你先出去,朕与宜嫔有话说。”
陆靖柔低着头,萧阙的袍角走过她身边时,划过一丝若有若无的迦南香。
“宜嫔,你起来,看着朕。”
陆靖柔踩着金鱼底,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
“你怕去西北?”
陆靖柔摇头说不怕,“有皇上在怎么会怕?只不过从前没有带嫔妃的先例,臣妾担心遭世人非议。”
皇上走过来,无比自然地拉住了她的手。
“别急,朕有法子。此去你可扮做随行小宫女,朕特许你乘坐御辇,衣食住行同朕一样。”
陆靖柔惊讶抬头,皇帝显然解读成了惊喜:“朕不叫他们大肆宣扬,你只管放心。”末了,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你从前总嫌弃朕的心思说不明白,还因此怄气。如今朕说离不开你,你可明白了?”
她只能拼命点头,皇帝见状宽解道:“子嗣之事,讲求缘分。你且放宽心思,太医说日夜焦虑,反而不利于女子受孕。”
陆靖柔垂头丧气地从养心殿门口晃出来,刚走没几步就被一只手拉住,拽进了一旁黑漆漆的永巷。
“是我。”萧阙低声说。
陆靖柔立刻转头扑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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