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监说的这是甚么话,”晏枎虞适时出声,“我们世子只是奉了天子的命令,再说这太师府这么大,万一有人起了歹念,把人带到了太师府,想要嫁祸,那也不好说呢。”
“没想到你这小道姑这么伶牙利嘴,这是太师府,你以为是你御云观,说嫁祸就嫁祸?”魏锃道。
“凡事都有万一,县主一个大活人不是在王府说消失就消失了么,王府的护卫不比太师府差,还是说秘书监想要违抗圣令?”晏枎虞此刻说话颇有笑里藏刀的意味。
她与魏锃对峙,无非想着能在谢政玄心中落些好,好让他死心塌地爱上她。
如此大的帽子,魏锃也得掂量下。
有天子的命令,就算魏锃再不愿,他也只能让谢政玄进府一看。
这一圈出来,他们仍旧无所获。
谢政玄是猜的没错,这事和魏家是有关系,但他进错了地方。
送他们出府时,见到谢政玄失魂落魄的表情,魏锃虚与委蛇道:“那就祝世子早日找到县主了。”
晏枎虞回头看了魏锃一眼,谢政玄现在无暇与他多话。
他想,不是魏家,那还有谁?
时间紧迫,拖得越久越不利,他们又挨家挨户拿出谢苌宜的画像询问,等到天色逐渐由暗转明,还是没有一点儿线索。
等完全把城北寻完,日头已经到了西边。
一夜未睡,加上又忙了一天,晏枎虞有些疲惫。
回王府的路上,她坐在他身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低眸看了下她的侧脸,准备调转马头先送她回世子府休息。
一阵马蹄声响起,余元甫带着诸葛久以及诗鸾欣从城南方向过来,几人在北城门前遇见。
他们几人和薛策在城南也找了一夜。
“你们那边怎么样?”余元甫问。
“没有找到,我准备先送她回世子府,熬了一天一夜,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谢政玄道。
“我们不累,就这么大个皇都城人还能藏到哪里去,我们再去找找。”诗鸾欣也是满眼焦急。
谢政玄:“苌宜的失踪显然有预谋,我等下要回王府,需要再细细探查一番。”
“嗣临,”余元甫叫他,“要是找不到苌宜,我们该当如何?”
谢政玄:“偌大个皇都城,要是地面找不到,我就翻他一个底朝天。”
“城门那边如何?”
怕贼人带着谢苌宜出城,今儿早城门打开后,他就命令武卫对进出城内的所有车俩和人仔细盘查。
“东边三扇门分别有璟王世子和大郎还有二郎守着,剩下的九道门分别有亲事府武卫的人守着,薛策在西边的安宁门。”诸葛久道。
城门尤为关键,谢政玄想着,他们要是出不了城,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漏出马脚。
他们绑谢苌宜一定有目的,这个目的,究竟是甚么?
暗卫也传来消息,太师府并无异常。
事发突然,谢政玄有一瞬间也不知该往何处查询,就如,连墨山那场大雪中一望无际的血海,他身处其中,除了挥刀血战,别无他法。
“世子!”
就在几人准备下一步动作时,一个身穿武卫甲胄的侍卫来报。
晏枎虞被这声音惊醒。
“东直门有情况!”
闻言,谢政玄没有片刻逗留驱马飞奔过去。
东直门是谢雍在看守,城门前,关卡内。
一辆装载着层层货物的马车被拦了下来,拦下马车的人不是谢雍,而是贺崤。
听到谢政玄有事,他也来帮忙,大理寺那边有何松盯着。
他本和薛策在一处,从薛策口中他知道谢雍和谢政玄有仇怨,怕他做事不认真,他就特意来看。
谢雍守着的城门在中间,那辆看起来不起眼的马车若不是贺崤叫住,都快过关卡。
押车的三个人战战兢兢跪倒在地,一群士兵将马车围在中间,旁边还有不少百姓在围观。
谢雍色紧张,一动不动站着。
被拆卸下来的箱子不大,车上有六七箱货物,最底下一层靠左边的箱子渗着殷红的血丝,不仔细根本难以看到。
其他箱子都没有,只有那个箱子沾染了红色。
谢政玄很快赶到,贺崤把情况给他说了一遍。
晏枎虞和余元甫他们在距离箱子几步之外的地方,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同一处。
谢政玄左手搭在刀柄上,扫了一眼穿着朴素跪在一旁的三个人。
他走到箱子面前,贺崤道:“近日酷暑,我是看有苍蝇一直围绕着这个箱子飞,其他箱子上都没落有苍蝇只有这个箱子有,接着才发现有血迹。”
“他们不是说这里面装的是运往别处的河鱼吗,”谢雍强装镇定,“有血迹和腥味很正常,再说这么小的箱子怎么可能装的下人。”
“可只有一个箱子有苍蝇就蹊跷,而且,如果想要装人,怎么都装的下。”贺崤道。
贺崤在大理寺任职,对于这些东西他比较敏感。
“司直怀疑小妹在里面,这太荒唐了,要真是小妹,那伙儿贼人怎么敢在这时候撞到刀口上。”谢雍道。
“是与不是,我们开箱就知道了。”贺崤回答。
谢政玄盯着箱子,放在刀柄上的手紧了紧。
彧王府那边也接到了消息,王妃和彧王都往这边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