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前两日他让贺崤放出去的消息起了作用,他们将死囚有可能反水的消息散布了出去,临了还将死囚的家人带往狱中相见。
魏锃这边以为他们达成了某种交易,不敢赌,才下了杀意。
严密的看管确实有用,几天没有动静的案子终于有了大的突破。
他们今日一天都在审问那个随从,此人叫赵一。
怪不得他和那个死去的赵某能接上头,他们根本就是亲戚。
赵某的证词说是没看清人脸,只看见手上的虎口处有刺青,看来这些证词有部分根本就是假的。
看来碍于表兄弟关系,他想供出赵一又不想供出,就说了一个特征让他们去查。
好在他布置下的暗线起了作用,有赵一这个突破口,查到魏锃是迟早的事情。
接连的好事,让谢政玄也倍感放松些许。
去往堂厅的路上,薛策把白天的事情给他说了一遍,听到她用弓箭吓唬谢雍时,他停下脚步,“你是说,她会使用弓箭。”
“是啊殿下,听说晏娘子的阿耶会打猎,她的弓箭都是跟他阿耶学的。”
听到这儿谢政玄继续向前走,他不知,她的弓箭能到今天这种熟练的程度,全都是因为他的教导。
前世,她没少看他射箭,他教了她不少,她跟着也学了不少。
饭桌上的饭菜已有些变凉,晏枎虞双手撑着下巴望着庭院,几近望眼欲穿。
终于,那抹身影出现,她惊喜道:“殿下。”
看着她向他跑来,他目光有一瞬变得柔软。
跑到他时她停下脚步,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殿下今日忙了一天该是饿了,妾做了殿下爱吃的金银蟹黄卷,殿下尝尝。”
她拉着他的手,带着他到桌前坐下。
谢政玄眼睛扫过她松开的手,她忙碌着替他盛饭,摸上碗边时她道:“饭有些凉了,我让人再去热热。”
他接过她手中的碗,拉了下她衣服示意她坐着。
“无事,天气炎热,吃太烫的反而不好。”他将给她盛好汤的碗勺放在她面前。
“蹄花汤补身子,对你好。”
意识到他话中的含意,“腾”的一下,她脸飞上一抹红,头弯的可低,一勺接一勺喝汤。
谢政玄不自觉唇角一抹笑,说道:“如何,早上那会儿不是很大胆吗,这会儿怎么连话都不说。”
她拿着勺子抬眸看他,语气有些娇嗔道:“殿下惯会取笑妾。”
他不再逗她,“今日谢雍为难你了。”
晏枎虞早就知薛策会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他,也不意外。
“嗯,”她点头,“我倒是无事,就是让冬儿挨了打。”
“听薛策说你弓箭用的不错,之前不见你用过,你阿耶想必骑射之术也有样。”他看着她道。
她心中很是镇定,“妾的阿耶少年时在关外长大,自小被羌族人收养,骑射之术是很出众,可妾跟他也只学了个皮毛。”
“记得你说害怕弓箭的声音,我还以为你不会这些玩意儿。”
完了,她怎么忘了这一茬,白天光想着为人出头了。
她思忖了下道:“要是箭在妾手中就无事,因为知道箭的方向,所以就不会怕。”
他没有言语。
顿了下她道:“妾对二郎使用弓箭,殿下会怪妾鲁莽吗?”
他道:“为何要怪,你不用担心他会做甚么,有我在,何况你现在名义上已是世子妃,太后亲封,他对你不敬是大罪,该担心的人是他。”
“吃饭吧,”他替她夹了一块儿鱼肉,“多补补身体,你太瘦了。”
晏枎虞表面开心,心中却是如鲠在喉,他的话,怎么感觉意有所指。
吃晚饭,夜色已深。
谢政玄本就回来的晚,这一来二去都快到子时。
按照往常,她伺候他就寝,日后她成为真正的世子妃,这些事也需要她来做。
也不是多繁琐的事,不过就是更衣而已。
见他今日没穿官服,她边替他解着腰间的带子,边问:“殿下今儿去大理寺怎么没穿官服?”
他平静道:“昨夜,弄皱了。”
他话一出口,晏枎虞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她就不该问。
见她手停下,他垂眸,喉头动了下,言道:“这常服的带子,也不好解吗?”
晏枎虞觉得自己就应该听舒莹莹的话去休息,就不用听见这些,勾起昨晚的回忆。
他平日换衣服都很快,一般直接自己就穿好,今晚换的让晏枎虞觉得很煎熬。
就在她准备退下时,屋外传来一阵火急火燎的声音。
“世子,世子爷……”护卫带着王府的管家快步跑进院内。
谢政玄走到门口,看向屋外,“吕管家,这么晚有何事?”
年过半百的管家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急切道:“苌宜小娘子,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