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危楼虽然军衔高过赵连长,但他领的是东北军,赵连长归属于北平军,两人阵营不同,在别人的地盘上教训别人的兵,他不能这么做,所以赵连长这话也就是嘴上说说,摆个姿态。
陆危楼知道也不恼,转身朝高副官道,“时候不早,赵连长喝多了,怕路上摔着,给赵凛送个信,说我把人帮他送过去了。”
听到赵凛,赵连长的脸色就变了。
他不学无术,不管男女,但凡美貌者荤素不忌,平日里仗着老子是司令,带着手底下一群小兵胡作非为,堪称天津卫一霸。可爹娘宠着他,但当赵凛这个哥哥却对他半点不留情,抬抬手就能把他整治得生不如死。
赵连长哭丧着脸想求情,陆危楼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让高副官拖死狗似地把人给拖走了。
经过这番插曲,一楼的观众也被掌柜安抚得差不多了,大家走得走散的散,人数少了一多半。
倪喃本以为孟怜生今日就挂牌离去了,没成想他理了理袖子,又接着唱起来。
他色自若,念唱作打举动如常,旁边的琴师却被吓得不轻,拉弦的手哆哆嗦嗦的,颇有些荒腔走板,曲不成曲,调不成调的。
一折戏唱完,曲终谢幕,孟怜生定了个极漂亮的身,台下传来稀稀拉拉地叫好声。
陆危楼虽然没有跟着叫好,但对孟怜生此举也颇为欣赏,“倒是有几分胆色,比赵二那个怂包强。”
提了句哥哥就吓得腿软,也不知道哪来的狗胆胡乱开枪。
今日变故突生,众人心里头惶惶无定,除了孟郎的铁杆粉丝之外大家早就跑了,这下他唱完了,人也差不多都散干净了,后面的人对着空荡荡的桌椅板凳咿咿呀呀地唱,好好的戏听起来没滋没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