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柘站定,冷声道,“我倒还没先向你问起她这些年被你偷藏的事,你倒自己有话要讲了,那你说说吧,这四年怎么回事,她……”
祁柘顿了一下,声音低了一瞬,“她过得好吗?”
“她很不好。”裴玄岭望着眼前凋零瑟索的残荷枯叶,微微有些出。
两个男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以袁圆的名字,重新开始生活是她的选择,因为那个小姑娘……最后救了她,自己葬身了海底。”裴玄岭继续说,瞥见祁柘的面色有一丝仓皇。
是啊,如果没有这样巧合且难得的机缘,在那样人人自保的时刻,最后葬身在海底的,会是姜眠。
他们不敢想象,想象坠机的那一瞬,汹涌澎湃的海水怒吼着卷走她,她像一只永远失去了尾巴的美人鱼,面色苍白,双眼微阖,她的长发如同黑亮的绸缎粼粼地铺展开。
悄无声息地离开,埋葬在蓝色大海。
“她……”祁柘说不出话。
“她一直在逃避,逃避那场空难,逃避所有与她自己有关的过去。”
然后小心翼翼把自己藏起来,藏在每天时间的缝隙里,靠着蚕食一点一点卑小的信念和欢喜,努力想要把空洞破碎的自己掩埋掉,企图假扮一个看上去让人放心的自己。裴玄岭在心里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