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怀理拉着宋明朝一路狂奔,七拐八绕。宋明朝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感觉都有了轻微的耳鸣,几次想喊她停下来,却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她拉着她的手是那样的坚决,不容许丝毫松开的心思。
宋明朝只觉得脚软得像踩在棉花上。跌跌撞撞,跌跌撞撞,她好怕自己跌倒,连带着拉倒沉怀理,可迷迷糊糊她又觉得自己一路上,每一次都逢凶化吉,脚下的道路看也看不清,却都踏实、坚固。
她像她海上的浮标,她起起伏伏柔软又安心的抱枕。
那种用言语无法描述的感觉。
有些事情,我们只要自己知道就好了,对吗?纵使失落失望、叹息伤心,千百万个时刻,我们都不会互相理解。更何况这世界上,完全绝对的理解总是不存在的。
偌大的人世间,笨拙地舞蹈,又有哪个其他人会在乎?嘲笑的时候,无法显示高人一等的优越,却是一览无余的自己啊。
宋明朝日后无数次会想起那个夜晚,清亮的脚步在雨后明滑的地上连续、响亮,像一个个热烈的吻。她们在明明逃跑的路上,只为逃脱规律生活之外的不可预测,却好像心甘情愿地远离热闹尘嚣,去追逐遥远的星星。
借我躲一躲吧,下雨的夜晚。
沉怀理将宋明朝往里一推,手撑着墙,将她盖住。手电筒的光,两堵墙之间来来回回,伴随着保安粗声粗气的吼声。沉怀理的心脏砰砰,宋明朝急促地小声喘息。
沉默的间隙,宋明朝勾了勾沉怀理的手,在她掌心写下“宋明朝”三个字。沉怀理一阵轻笑,凑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朝朝。”宋明朝点点她的手腕。沉怀理直接在她胸前的衣服上一阵龙飞凤舞。宋明朝感到一阵痒意,嗔视着她。沉怀理这下老老实实地慢慢写,宋明朝一笔一划地感受着,一字一顿地念道:“沉。怀。理。”
黑暗长久地停驻着。人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
“喜欢小禾。”宋明朝笑道。
沉怀理怪道:“为什么是小禾?”
宋明朝将竖心旁横着写在“不”上,说道:“以后我保护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我的心注视着你。”
“所以,喜欢小禾。”宋明朝笑道。